秦无月没有下马。她坐在马上,枪尖垂地,血顺着纹路流到尽头,滴进焦土。风卷起披风一角,她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兵法全卷,书页安静,天书也再没震动。
她轻轻夹了一下马腹,战马缓步前行。
脚下是战场废墟。断旗插在泥里,箭矢横七竖八扎在地面,烧塌的粮车还在冒烟。残兵靠在墙边包扎伤口,没人说话。看见她过来,有人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同伴按住肩膀,只低头行礼。
百姓是从东门上来的。几十人,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走得很慢,脚底打滑,有人扶着城墙才没摔倒。中间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后面的人跟着跪倒一片。
“将军……”老者声音发抖,“我们村昨天被烧了,男人死了七个,女人孩子躲进山沟才活下来。要不是您守住西岭,今天整个城都要被屠。”
他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
秦无月依旧骑在马上,没有动。她的目光从人群扫过,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抱着母亲的腿,脸上沾着灰,眼睛却盯着她腰间的红绳。
参将站在几步外,盔甲上有裂痕,右手一直压着左臂伤口。他看着秦无月,嘴唇动了几下,终于开口:“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
远处传来伤兵的呻吟,风吹过空荡的城楼,发出低沉的响声。
秦无月缓缓抬头。太阳已经快落下去,天边像被人泼了一盆血,红得刺眼。她的脸映在这光里,看不出表情。
她说:“等。”
参将愣了一下:“等什么?”
她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又不像。她的视线没有离开天空。
“等该来的人。”
“等该还的情。”
话落,风突然大了些。腕上的红绳飘了起来,贴在银甲边缘,又落回去。
全城安静。
百姓慢慢起身,有人抹着眼睛往后退。老者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孩子被母亲抱走时还在扭头看她,直到转过城角消失不见。
参将没走。他站在原地,手还压着伤口。血已经浸透布条,顺着手肘往下滴。
“将军。”他低声说,“粮草只剩三成,箭矢损耗过半。西岭哨所报告说有陌生骑兵出入,但查不到身份。我们……真的只是等吗?”
秦无月终于转头看他一眼。
“你怕了?”
参将摇头:“不怕死。怕不知道为什么死。”
她收回视线,重新望向远方。
“你知道守城最难的是什么?”
“不是打仗。”
“是打赢之后。”
参将没听懂。
她继续说:“打赢了,有人想回家,有人想抢功,有人觉得仗打完了可以松口气。可敌人不会挑你松懈的时候来吗?”
参将握紧拳头:“属下明白了。”
“不明白也没关系。”她说,“只要记住一件事——我还没下令收兵。”
她翻身下马,动作很轻,铠甲却没有发出声音。她走到城楼边缘,手指搭在石砖上。砖缝里嵌着一块碎铁片,不知是谁的刀崩下来的。
她盯着那片铁,忽然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明明错了,还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参将一怔:“有。李崇。”
“不止他。”她说,“每一个为私仇带兵犯境的人,都觉得自己正义。他们不在乎百姓死活,只在乎自己心里那点恨。”
她顿了顿:“所以我不杀无辜,但绝不饶恶。”
参将低下头:“那我们现在……就是在防下一个这样的人?”
秦无月没有回答。
她从怀中取出天书,翻开一页。纸面平静,没有任何提示。她合上书,贴回胸口。
这时,西岭方向传来一声鹰鸣。
她抬头看去。一只黑鹰掠过山脊,在空中盘旋一圈,飞向北方。
参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要不要派人去查?”
“不用。”她说,“它不是信鹰。”
“那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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