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梦鼓着脸看向一旁,玉璃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林姑娘,林家镖局那边……”
玉璃试探着问道。
“……”林小梦听了,眼神黯淡了一些,“我,我没见到哥哥。”
“这样啊……希望林少侠平安无事。”
林小梦看着玉璃真挚的神情,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我……从小就只和哥哥一起长大……”
玉璃静静地听着,她看见林小梦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篝火的光芒在她的眼中跳跃,映出几分脆弱,与平日里那个骄傲倔强的林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林姑娘似乎很少提及家人……令尊令堂呢?”玉璃不由问道。
林小梦闻言,肩膀微微一颤,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爹娘在我五岁那年就过世了。商队遇袭,尸骨无存。镖局是我哥一手撑起来的……那年他才十七岁。”林小梦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落叶。
玉璃心中一震,原以为林小梦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却没想到她和玉璃,竟然有着如此相似的身世。
她玉璃又何尝不是从小孤儿,被奉命保护前朝公主姬旦的独孤傲、独孤寒父子所收留,之后和姬旦,和张铁,无念,小沐这些师弟师妹们,一起练功、劳动,相依为命。
又再一次被命运捉弄着家破人亡,亡命天涯……
“对不起,我……”玉璃不由自主地向林小梦靠近了些,篝火的暖意似乎也随之流淌过来。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林小梦打断道,却没有往常的尖锐,反而带着一丝释然,“都过去了。只是……只是现在连哥哥也找不到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林小梦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哽咽。她别过头去,抬手拭了拭眼角。
玉璃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放在了林小梦的肩上。林小梦的身体瞬间僵硬,却没有躲开。
“林姑娘,你不是一个人。至少现在不是。”
林小梦没有说话,只是肩膀的颤抖渐渐平息了。
密林深处,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张年轻的脸庞。远处传来同伴们均匀的呼吸声,疗伤中的众人沉浸在各自的调息中。
夜色如墨,唯有跳动的火焰与偶尔的虫鸣打破这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梦缓缓靠向玉璃,将头轻轻倚在了她的肩上。玉璃受伤的身体不由一颤,随即放松下来。
林小梦间淡淡的香气,混合着篝火的烟火气,意外地令人安心。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怕黑。每次打雷下雨,哥哥都会抱着我坐在窗边。后来我下定决心,不想再单方面依赖哥哥。”
“所以你才会选择习武?”
“嗯。我想变得和哥哥一样强,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林小梦顿了顿,有些沮丧地垂下眼帘,“结果,我谁都保护不了,还害死了镖局的大家,哥哥也不在了……”
玉璃转头看着靠在肩上的女孩,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映出晶莹的泪痕,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拂去林小梦脸颊上的泪珠。
林小梦微微一颤,不由抬起头,和玉璃四目相对。
“林姑娘,你才不是保护不了任何人,在中州府,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早已命丧杜石远掌下。”
“……”
“放心吧,等我们一起养好伤,再找到楚剑门帮忙。一起救出姬旦,一起为洗剑派和林家镖局报仇,一起去找你哥哥。”
林小梦怔怔地看着玉璃,对方明亮的双眸之中,并没有什么怜悯,只有真诚与坚定。
她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自己与玉璃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连忙低下头,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烫。
“谁要和你一起……”她柔声地呢喃着,从玉璃身旁抽开身。
玉璃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转弱。
玉璃听到身旁传来均匀轻柔的呼吸,转头一看,现林小梦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的睡颜恬淡平静,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再是平日里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玉璃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小心翼翼地披在林小梦肩上。
远处的树梢上传来几声夜鸟的轻啼,月光如水,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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