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带着“失控”的惯性,不受控制地向侧后方猛地一撞!
而她的侧后方——
一名端着盛满“潘多拉血晶酒”水晶托盘的侍者,正按照固定路线,准备绕过舞池边缘!
“小心!”有人惊呼!
但太迟了!
爱丽丝“踉跄”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那名侍者的手臂上!
“哗啦——!!!”
如同鲜血瀑布从天而降!
整整一托盘、数十杯盛满了粘稠腥红酒液的高脚水晶杯,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瞬间脱离托盘,如同被引爆的血色炸弹,朝着近在咫尺的路易斯·冯·克莱斯特——那个依旧保持着半搂抱姿势、因措手不及而微微前倾的、华丽的“孔雀”——劈头盖脸地倾泻而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粘稠、冰凉、散发着刺鼻腥甜气息的猩红酒液,如同最讽刺的泼墨画,瞬间浇透了路易斯那身昂贵的墨绿色天鹅绒礼服!昂贵的面料瞬间被浸透、染成一片污秽不堪的暗红!酒液顺着他精心打理的金色短发淋漓而下,如同流淌的血泪,糊住了他脸上那尚未褪尽的得意和错愕!几片破碎的水晶杯残片挂在他的衣襟和头发上,闪烁着狼狈的寒光!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落汤鸡,精心维持的优雅和魅力荡然无存!
死寂!
比霜华圣殿更加彻底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舞厅!
音乐戛然而止!
所有的谈笑、所有的舞步、所有的目光,都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只剩下粘稠酒液从路易斯身上滴落在地毯上发出的“滴答…滴答…”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爱丽丝在“撞翻”侍者后,自己也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而重重地摔倒在地。她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后背尚未痊愈的伤口在撞击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挣扎着,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甚至顾不上拍打制服上沾染的酒渍,立刻转向戴安娜的方向,深深地弯下腰,身体因“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浓的哭腔(伪装):
“万…万分抱歉!路易斯大人!上将!我…我…”她猛地抬起头,泪水(生理盐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眼中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慌和“无辜”,她伸手指向僵在原地、满身狼藉的路易斯,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控诉:
“我…我被路易斯大人突然的…精神压迫…惊吓到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请上将恕罪!”
精神压迫!
这四个字,如同四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舞厅中轰然炸响!
所有宾客的目光,瞬间从狼狈的路易斯身上,齐刷刷地转向沙发上面色冰寒的戴安娜上将!
路易斯脸上的错愕和狼狈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和暴怒取代!他猛地抬头看向爱丽丝,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毒蛇,喷射出足以将人焚毁的怨毒火焰!他想怒吼,想辩解,想撕碎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但满身的污秽和爱丽丝那“惊恐控诉”的表情,让他如同被掐住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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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娜缓缓地、缓缓地抬起眼。
那双冰刀般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先是落在爱丽丝那张泪水涟涟、写满“恐惧”和“无辜”的脸上,在她眼底深处那不易察觉的冰冷底色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然后,她的目光如同移动的冰川,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扫过舞池中央那个满身腥红酒液、狼狈不堪、眼中燃烧着怨毒却无法发作的路易斯。
紫红色的暧昧灯光下,戴安娜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整个凝霜花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那些权贵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扫兴。”
戴安娜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原崩裂的脆响,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她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都下去吧。”
三个字,冰冷无情,宣判了这场“血色舞会”的终结。
路易斯如同被当众抽了一记无形的耳光,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怨毒、屈辱、恐惧…种种情绪在他脸上扭曲变幻。他死死地盯着依旧保持着鞠躬姿态、肩膀却在“害怕”地微微颤抖的爱丽丝,那眼神如同要将她生吞活剥!最终,他猛地一跺脚(溅起几滴粘稠的酒液),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吼,带着一身腥臭的狼藉和冲天的怨气,如同败犬般,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愤然冲出了凝霜花厅的大门!
爱丽丝依旧深深地弯着腰,对着戴安娜的方向。额角的冷汗混着“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毯上。后背的剧痛和刚才强行爆发带来的虚脱感阵阵袭来。
但她低垂的眼帘下,那破碎的“泪光”之后,一点冰冷的、属于星核的幽蓝火焰,正无声地燃烧着。
明珠蒙尘,只为藏锋。
毒蛇的七寸,已被荆棘缠绕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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