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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达成合作（第2页）
“妈呢？”李正阳问。
“一大早就去水晶城那边了，盯着电器卖场的装修呢。”李卫国揉着太阳穴，“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比我们还累。”
父子俩简单洗漱，吃了点母亲留在桌上的饭菜。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默，两人都心事重重。吃完饭，李正阳放下筷子，看向父亲：“爸，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嗯？”李卫国抬起头。
“那份报告，”李正阳压低声音，“给国家的报告。”
李卫国神色一凛，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意思。银河期货那边已经搞定，但更重要的任务还没完成——上报国家！
两人默契地走进书房，关上门。李正阳从保险柜里取出那份厚厚的、凝聚了他全部心血的《次贷危机深度解析与市场崩盘预警报告》的完整版。
“爸，这份报告，不能直接交给李主任。”李正阳指着报告说，“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章节，都是具体的做空策略建议，怎么利用危机赚钱。这部分内容，对国家预警来说，不仅没用，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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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凑过去看了看，报告里确实有很多关于“做空ABX指数”、“CDS利差套利”、“目标金融机构”等专业术语和操作建议，看得他眼花缭乱。
“那……怎么办？”李卫国问。
“需要修改！”李正阳果断地说，“把‘怎么做空赚钱’这部分内容全部删除！只保留危机的成因分析、核心数据支撑、风险传导路径推演、关键引爆点预测以及对全球经济和中国经济可能造成的冲击评估！核心目的只有一个——预警！告诉国家，一场史无前例的金融海啸即将到来，源头在美国次级抵押贷款市场，爆发时间在未来3-6个月，冲击力巨大！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国家具体该怎么做，采取什么措施应对……这不是我们能指手画脚的。那是上头无数智囊团需要考虑的事情。我们只需要把‘狼来了’这个信息，清晰、准确、有力地传递上去！剩下的，交给专业人士！”
“明白！”李卫国用力点头，“那……我们现在就改？”
“嗯！”李正阳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动手修改报告。他熟练地操作着，将涉及具体做空策略的章节整段整段地删除，只保留最核心的危机分析、数据论证和冲击预测部分。修改后的报告，虽然篇幅短了一些，但核心信息更加聚焦，预警的指向性更加明确。
报告修改完毕，打印出来。李正阳看着父亲：“爸，报告改好了。但最关键的一步，是你要理解它！你要能向李主任，甚至可能向更高级别的领导，清晰、准确地解释这份报告的核心内容！不然，光递一份报告上去，人家可能看不懂，或者不当回事！”
“对！对！”李卫国深以为然，“那……正阳，你快给我讲讲！这份报告到底说了什么？我该怎么跟领导汇报？”
李正阳深吸一口气，开始给父亲“上课”。他尽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避开复杂的金融术语，深入浅出地讲解：
“爸，你看，这场危机的根源，在美国。美国有很多银行，为了赚钱，把钱借给了很多信用不好、可能还不起钱的人买房子……”
“这些银行呢，为了转移风险，就把这些贷款打包，做成像债券一样的东西，卖给全世界的投资者……”
“但是，这些债券的底层资产，就是那些信用不好的人的贷款，质量很差！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还不起贷款了，违约了……”
“这些债券的价值就暴跌了！买这些债券的银行、保险公司、投资基金……全都亏惨了！很多可能要倒闭……”
“这些大银行、大机构一倒，整个金融系统就瘫痪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倒了，全倒！股市暴跌，企业借不到钱，工人失业……整个经济就崩溃了！美国、欧洲……都跑不了！”
“这场风暴，几个月内就会爆发！冲击力会非常大！我们国家现在和世界经济联系这么紧密，出口、外资、股市……都会受到巨大冲击！必须提前准备！”
李正阳讲得口干舌燥，尽量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李卫国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点头，拿着笔在报告上划重点，做笔记。
“爸，你听懂了吗？”李正阳讲完一遍，满怀期待地问。
“嗯……嗯……好像……懂了点……”李卫国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就是……美国乱放贷，搞出一堆坏账，打包卖给别人，现在坏账爆了，买的人亏死了，要倒闭，然后……然后就……连锁反应？全球经济完蛋？然后……冲击我们？”
李正阳：“……”他感觉父亲好像抓住了皮毛，但精髓完全没理解！尤其是那些关键的数据支撑、风险传导机制、时间窗口预测……父亲完全没概念！
“爸，我再给你讲一遍……”李正阳耐着性子，又从头开始，放慢语速，重点解释那些关键点。
“等等！等等！”李卫国赶紧打断，“正阳，你刚才说的那个……ABX指数？CDS利差？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们变化了就能说明危机要来了？”
“还有，这个风险传导路径……为什么美国银行倒闭了，欧洲银行也会跟着倒？我们国家的出口企业怎么就受影响了？”
“还有这个时间预测……3-6个月？怎么算出来的？有什么依据？”
李卫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李正阳头皮发麻！他这才深刻体会到，让一个完全没有金融基础、习惯了行政工作的基层干部，去理解一场复杂的全球性金融危机的机理和预警逻辑，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这比跟银河期货谈判还累！
他之前跟父亲解释过几次，在银河期货也旁听了几天，但那些专业术语和复杂逻辑，对父亲来说，如同天书！他只能记住一些模糊的概念和结论，根本无法理解背后的逻辑链条和数据支撑！
“爸……”李正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们不纠结具体细节了。你就记住几个核心结论：1.美国次级贷款市场要崩盘！2.会引发全球金融海啸！3.冲击力巨大！4.几个月内爆发！5.我国会受到严重影响！6.必须提前准备！汇报的时候，你就强调这几点！然后，把这份报告递上去！报告里有详细的数据和分析，领导们自然有专家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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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好！”李卫国如释重负，赶紧把这六点写在笔记本上，反复默念，“美国崩盘，全球海啸，冲击巨大，几个月内，影响我国，必须准备！美国崩盘，全球海啸……”
看着父亲像背课文一样死记硬背，李正阳哭笑不得。他知道，这已经是父亲能做到的极限了。指望父亲能像专业人士一样深入浅出地分析讲解，是不可能的。
“爸，你记住这几点就行。”李正阳拍拍父亲的肩膀，“汇报的时候，态度要诚恳，语气要坚定！强调这份报告是你儿子，也就是我，花了大量心血研究出来的！虽然我年纪小，但之前的投资（苹果股票）和判断（比如推动你调动、买房等）都证明了我的眼光！请领导务必重视！”
“嗯！爸记住了！”李卫国用力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使命感。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母亲徐秀芬探进头来，看着书房里两个大男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们爷俩关在书房一整天了，嘀嘀咕咕什么呢？饭也不吃？正阳，你今天又没去上学？老师都打电话来问了！”
李正阳这才想起来，为了教父亲理解报告，他又被迫请了一天假！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妈，没事，跟爸讨论点工作上的事。学校那边……我明天就去。”
徐秀芬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也没多问：“行吧，你们爷俩的事我不管。饭在锅里热着，赶紧出来吃！别饿坏了！”说完，她又风风火火地关上门，估计是惦记着电器卖场的装修进度。
李正阳看着父亲还在默念那六句话，心里既无奈又有些感动。他知道，让父亲去完成这个“上报国家”的任务，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父亲那份朴素的爱国心和责任感，让他感到温暖。
“爸，”李正阳轻声说，“明天……我们就去找李主任！”
李卫国抬起头，眼神坚定：“好！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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