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野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握在身前,有人上前道贺便微微颔首。
只有在别人提及婚礼以外的话题的时候,他才会说一两句话。
夜珩带着林爻走到两人面前一段距离,苍野的目光落在夜珩身上。
“苍少将。”夜珩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像是在战场上碰面时的例行招呼。
“夜元帅。”苍野的回应同样简洁,视线在林爻身上极快地扫了一圈,便又落回夜珩脸上,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
连客套的恭喜都省了,一个照面,两句称呼,就算是完成了这场婚礼里最必要的社交礼仪。
林爻跟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打过招呼,夜珩便牵着林爻转身离开,两人交握的手在衣料间轻轻晃动。
德林薇望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林爻好像是在跟夜珩说了什么,夜珩为了能听清还特意朝着林爻那边偏了头。
德林薇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礼服裙摆,指节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可胸腔里像是堵着团湿冷的棉花,闷得发疼。
身侧的苍野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突然开口每个字都藏着冰:“怎么?又舍不得夜元帅了?后悔了?”
这是他回到中央星后,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德林薇的肩膀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迅速仰起头视线看向高处,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后悔。”
“不后悔?”苍野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我绝不后悔。”德林薇深吸一口气,尽管声音还在发颤,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倔强,“我选择的路,从来不会后悔。”
苍野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以为然:“希望你永远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他便走向宾客群,留下德林薇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穿着华丽的婚纱在喧嚣的人群里显得格外单薄。
她望着苍野融入人群的背影,又下意识地看向夜珩和林爻消失的方向。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终究还是没忍住,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胸前的同心草胸针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忽然有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德林薇转过头,谷芸正心疼的看着她。
谷芸穿着一身藕荷色礼服,鬓边别着朵珍珠花,此刻正蹙眉看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指尖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薇薇,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落泪了?”
德林薇连忙别过脸,抬手揉了揉眼睛,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掩饰慌乱,声音还有些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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