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快灭了,灰烬里还闪着几点红。龙弋靠着那根歪木桩,眼皮都没抬,像是真睡着了。
刀疤伸脚把一块炭踢散,火星子飞起来,照了他半张脸。他蹲下来,声音压低:“想好了没?明天咱们一起走。”
龙弋慢慢睁眼,喉咙里滚出一声咳嗽。他盯着刀疤看了三秒,才开口:“你们……真能护住人?”
“那是!”刀疤拍大腿,“枪在手,电在频,谁来了都得看我脸色。只要你听话,你妹妹这种小身板,我保她一口热饭不吃凉。”
龙弋没接话,低头瞅了眼唐芯。小姑娘抱着膝盖,手指抠着袖口的破线头。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然后抬头:“其实我……还有四个姐妹,藏在南边山洞里。她们不敢乱走,吃喝都靠我带回去。可我现在这腿……撑不了几天。”
刀疤眼睛一亮,立马接上:“那就一起来啊!人多力量大,还能轮班守夜。我们那边有棚子,有存粮,电台天天发信号,救援迟早来。”
龙弋皱眉:“你们真不嫌麻烦?带着五个女人,还都是没力气的。”
“嘿!”刀疤咧嘴一笑,“你当我是土匪?咱们是正规幸存团队!讲纪律,讲分工,讲团结!你带人来,我管吃住,你负责干活,公平吧?”
龙弋沉默了一会儿,喘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行……我回去劝她们。要是她们肯走,明早辰时,我们在东边溪口那片空地碰头。”
“没问题!”刀疤站起来,伸出手,“合作愉快。”
龙弋没握,只点了点头,扶着木桩慢慢起身,腿一瘸一拐地往前挪。
唐芯赶紧爬起来跟上,差点被石头绊倒,还是龙弋反手一把拽住她胳膊才站稳。
“慢点。”他低声说。
两人一前一后往林子走,背影晃晃悠悠,像随时能倒。
走出几十步,龙弋突然弯腰,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捂嘴,肩膀抽了几下。唐芯立刻停下,紧张地回头看。
他摆摆手,示意没事,顺势用指甲在旁边一棵树皮上划了三道短痕——不深,但角度精准,像是某种记号。
直起身后,他脚步略快了些,拐进一片碎石坡。脚下故意踢落几块石头,哗啦啦滚下坡去。
“听到了吗?”他问。
“有人跟着。”唐芯小声答。
“北侧第三棵树,有反光。”龙弋头也不回,“别停,继续走。”
他们穿过坡底灌木丛,钻进密林。光线一下子暗下来,脚步声也轻了。
龙弋这才放慢速度,贴着一棵老树站定,回头扫了一眼来路。
“回去告诉白露,按B方案准备。”
唐芯抬头看他,刚才那股怯生生的样子没了。她用力点头:“明白。”
“别走大路,绕西沟回来。陷阱区留两个活扣,万一有人追,让他们尝尝滋味。”
“你要动手?”她问。
“他们请客,我不去不合适。”龙弋嘴角动了动,“总得回个礼。”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稳健,哪还有半点瘸样。
唐芯站在原地看了两秒,猛地折进左边一条隐蔽小径,身影很快消失在藤蔓之间。
龙弋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踩在腐叶和断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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