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技术人员,包括阿澈姐姐,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数据手环显示,就在金线爆发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跳都出现了同步的瞬间加速。
有三名年轻的程序员甚至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当场落下泪来。
他们什么都没听到,却感受到了那份穿透灵魂的喜悦与力量。
阿澈姐姐看着苏凛的侧脸,轻声说:“这不是机器,苏凛。你这是把心掏出来给人看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间办公室里,沈昭衡的助理正兴奋地将刚从程雨柔那里高价买来的“原始数据”插入电脑,试图复制其中的核心数据模型。
然而,就在他点击“复制”的瞬间,屏幕上的所有文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循环播放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正用标准的手语,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同一个动作。
旁边配有字幕:“偷情绪的人,永远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助理大惊失色,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触发的反盗版协议已经将他的IP地址和操作记录,以加密数据的形式,悄无声息地发送到了方绪的终端。
“抓到了。”方绪看着屏幕上清晰的IP定位,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他顺藤摸瓜,在十分钟内就攻破了对方防火墙,直接锁定了程雨柔的公司电脑。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在程雨柔的个人云端备份里,发现了整整十七个版本的抹黑脚本,以及她数次篡改苏凛用药记录的后台痕迹。
证据确凿。方绪将报告递给肖玦。
肖玦看完,脸上那股玩世不恭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阴鸷。
他没有立刻下令将程雨柔“处理”掉,反而冷笑一声,对技术部门下达了一个命令:“启动‘回音壁计划’。”
他要的不是让程雨柔消失,而是要让她疯。
“把她每一次的操作痕迹,所有抹黑的脚本、伪造的记录,逆向编码成碎片化信息,匿名注入她所在公司的内部通讯流。让她在同事的聊天记录里,在公司的项目简报里,在打印机的错误报告上,反复看到自己编造的谎言。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吐出的毒液,是如何汇成一条河,然后将她自己完全淹没。”
国际仲裁庭听证会如期而至。
全球媒体的镜头聚焦下,苏凛身着一套剪裁利落的黑色立领西装,走上了发言台。
他面容清冷,眼神沉静如海,全程未发一言。
在无数或质疑、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他只是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他身后的巨幕豁然展开,呈现的不是煽情的照片,也不是冗长的文字,而是一幅巨大的、动态的全球“情绪共振地图”。
地图上,过去三年间,每一个受“萤火债”影响的区域都被标注出来,一条条彩色的曲线,代表着这些区域的社会稳定指数、群体焦虑指数和幸福感指数的变化。
当苏凛播放那段被污染的《茉莉花》音频时,地图上代表“恐惧”与“绝望”的黑色曲线瞬间在全球范围内同步冲上峰值。
一位白发苍苍的法官皱起眉头,提出了质疑:“苏先生,这很震撼,但这是否也可能只是一种巧合?”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沉默的青年,等待他的回答。
苏凛缓缓抬起双手,在胸前,用一种无比清晰、稳定且充满力量的节奏,打出了一组精确的手语。
大屏幕上同步显示出翻译文字:“数据不说谎,就像母亲流的血,不会倒流。”
那一刻,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那种无声的控诉,那种将冰冷数据与滚烫鲜血连接在一起的巨大冲击力,比任何声嘶力竭的呐喊都更具力量。
直播平台的弹幕陷入了长达十秒的停滞,随后,被山呼海啸般的评论彻底淹没。
“天啊……原来沉默比呐喊更有力。”
“我头皮发麻了,这是神一样的演示!”
“他一个字都没说,但我却听到了雷鸣!”
在观众席最不起眼的角落,程雨柔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迹。
她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精心策划的“精神崩溃”攻势,竟被对方用这样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化解得无影无踪,甚至升华成了一种新的武器。
听证会胜利的次日,返程的私人飞机上。
持续数日的紧绷终于卸下,团队成员大多都已沉沉睡去。
苏凛靠在窗边,看着下方连绵的云海,神色平静。
失语的症状仍未好转,但他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安宁。
就在这时,他放在一旁的私人加密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解锁屏幕。
那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很短,发件人的落款却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许南星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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