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满是心疼,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沈清辞连忙起身,扶着他慢慢坐起身,在他身后垫上软枕,又端过案上温热的汤药,轻声道:“这是安神汤,你先服下,守脉人前辈说你损耗甚重,需好好调养。”
萧玦顺从地服下汤药,温热的药液滑入腹中,驱散了些许寒意,也让他混沌的心神清醒了几分。他看着沈清辞憔悴的模样,轻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过数日而已,不辛苦。”沈清辞避开他的目光,掩去眼中的后怕,轻声将他昏迷后的事情一一告知,从寻找药材的奔波,到灵泉之心的惊险,再到昨夜军营出现的诡异痕迹,尽数说了出来。
萧玦听完,脸色渐渐凝重,眉头紧锁:“黑影潜伏数百年,与先帝残余势力勾结,又在昨夜暗中窥探军营,其目的定然不简单。看来我们虽暂时压制了邪祟,清除了体内邪气,却并未真正摆脱危机,反而让隐藏的敌人浮出了水面。”
“是啊,守脉人前辈还说,这或许是谶语中‘旧影归来’的征兆,后续怕是还有更多变数。”沈清辞沉声道,“如今我们对那黑影一无所知,也不知他后续会有何动作,只能加倍警惕。”
帐门被推开,秦峰、拓拔烈与林骁听闻萧玦醒来,纷纷赶来探望,看到他神智清醒,皆是欣喜不已。萧玦与几人寒暄几句,便直奔主题,问道:“昨夜留下的脚印与幽冥花瓣,可有进一步的线索?”
秦峰摇头道:“脚印纹路虽奇特,却无从查证来源;幽冥花的气息也已断绝,无法追踪。我们已加强军营守卫,暗中排查,可至今仍无收获。”
“对方行事缜密,显然是有备而来,想要短期内找到线索,怕是不易。”拓拔烈沉声道,“寒岭那边我已派人传信,让护卫队留意幽冥花的动向,若有异常,即刻通报,或许能从源头查到些许蛛丝马迹。”
萧玦点头,思索片刻道:“景王殿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关于那黑影的身份,或是先帝残余势力的踪迹,是否有新的进展?”
“暂时还未收到景王殿下的回信,想来还在彻查之中。”秦峰道,“不过景王已下令封锁西域边境,严禁可疑人员出入,同时排查境内与先帝旧部有关的遗迹,想必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
几人正商议着,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通报声:“萧将军,沈姑娘,营外有一位自称来自江南姑苏的老者求见,说有要事告知二位。”
“姑苏来的老者?”沈清辞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们在姑苏并无熟识的老者,对方突然前来,不知有何用意?”
萧玦眉头微蹙,沉声道:“让他进来,多加戒备,谨防有诈。”
片刻后,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老者被士兵引了进来,老者须发皆白,身形佝偻,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透着一丝精明,身上带着江南水乡的温润气息,并无异常邪气,只是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与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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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走进帐中,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萧玦与沈清辞身上,躬身行礼道:“老朽见过萧将军,沈姑娘,此番远道而来,是有要事相告,关乎二位安危,也关乎江南乃至天下的安宁。”
“老人家请讲,不知你有何要事?”沈清辞轻声问道,心中的警惕并未放下。
老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缓缓开口:“老朽乃是姑苏临河宅院附近的老住户,二位离开姑苏前往西域后,老朽偶然发现,每日深夜,总有一道黑影在宅院周围徘徊,似在搜寻什么。昨日清晨,老朽又在宅院墙角发现了一道奇怪的印记,与多年前先帝旧部留下的标记极为相似,心中不安,便立刻动身前来告知二位。”
“黑影徘徊?先帝旧部的标记?”萧玦与沈清辞同时一惊,眼中满是诧异。他们离开姑苏时,宅院已妥善打理,且并无异常,为何会有黑影在周围徘徊?还留下先帝旧部的标记?
“那印记是什么模样?你可曾看清那黑影的样貌?”萧玦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那印记是一道黑色的弯月,中间刻着一道细小的蛇纹,老朽年轻时曾见过先帝旧部的人留下过类似的标记,绝不会认错。”老者回忆道,“至于那黑影,身形佝偻,速度极快,每次都隐在暗处,根本看不清样貌,只知他周身带着淡淡的寒气,夜里靠近时,连周围的草木都似是被冻伤一般。”
黑色弯月配蛇纹,淡淡的寒气,身形佝偻……萧玦与沈清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这描述,竟与灵泉底部出现的黑影有几分相似,只是那黑影身形挺拔,并非佝偻,难道是同一人刻意伪装,还是另有其人?
“此事当真?你可有说谎?”林骁上前一步,眼神警惕地盯着老者,生怕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老者连连摆手,语气急切:“老朽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那标记如今还在宅院墙角,二位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去查证!只因事关重大,老朽才日夜兼程赶来告知,只盼二位能早做防备,切勿让先帝旧部的阴谋得逞!”
守脉人此时也走进帐中,听闻老者的话,眉头紧锁,沉声道:“黑色弯月配蛇纹,乃是当年先帝麾下‘影蛇卫’的专属标记,影蛇卫擅长隐匿与暗杀,行事诡秘,当年先帝倒台后,影蛇卫便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其下落,没想到竟还留有残余。”
“影蛇卫?”沈清辞心中一沉,“如此说来,那在姑苏徘徊的黑影,便是影蛇卫的残余?他们在搜寻什么?为何会盯上我们的宅院?”
“二位在姑苏居住期间,是否曾在宅院内存放过什么重要物品?或是留下过与龙脉、邪祟相关的线索?”守脉人问道。
沈清辞仔细回想,摇头道:“宅院内皆是寻常物件,并未存放重要物品,也未曾留下过特殊线索,唯一特殊的,便是我们曾在那里居住,或许他们是想从宅院周围探寻我们的踪迹,或是寻找与我们相关的东西。”
“亦或是,他们知晓二位与龙脉、邪祟的关联,想要从宅院入手,寻找能牵制二位的把柄,或是与邪祟相关的秘辛。”萧玦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影蛇卫隐匿多年,如今突然现身,又与潜伏灵泉的黑影遥相呼应,显然是早有谋划,想要借邪祟之力,重掀波澜。”
秦峰神色凝重:“若真是影蛇卫残余作祟,那此事便愈发复杂了。影蛇卫擅长隐匿暗杀,且消息灵通,若是让他们暗中布局,我们怕是会陷入被动。”
“必须立刻派人前往姑苏查证,确认那标记的真伪,同时探查影蛇卫的踪迹。”萧玦当机立断,看向秦峰,“秦将军,烦请你派一队精锐,即刻启程前往姑苏,务必查明此事,若真有影蛇卫活动,务必小心应对,及时传信回来。”
“放心,我即刻安排!”秦峰点头应下,转身便去安排人手。
老者见众人相信了自己的话,松了口气,又道:“老朽还听闻,近日姑苏城内也出现了些许异常,有百姓说夜里见过黑影出没,还有人被莫名的寒气冻伤,只是症状轻微,并未引起重视,或许也是影蛇卫所为。”
“看来影蛇卫不仅在探查宅院,还在姑苏城内暗中活动,其目的定然不简单。”沈清辞心中愈发凝重,“多谢老人家告知此事,否则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不知背后还有这般隐患。”
“举手之劳而已,天下太平不易,老朽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老者叹了口气,“如今二位身在西域,也要多加保重,那些奸人阴险狡诈,切勿大意。”
送走老者后,帐内众人皆是神色凝重。原本以为清除了邪祟残魂、加固了封印,危机便已缓解,却没想到又冒出了影蛇卫残余与身份成谜的黑影,旧的隐患未除,新的危机又至,这场关乎天下安危的较量,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曲折艰难。
萧玦靠在榻上,虽身体虚弱,眼神却愈发锐利:“影蛇卫现身姑苏,黑影窥探军营,两者看似无关,实则必然有所关联,皆是冲着我们、冲着龙脉与邪祟而来。他们隐忍多年,如今同时现身,怕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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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一边是西域的远古邪祟与神秘黑影,一边是江南的影蛇卫残余,两地相隔遥远,我们分身乏术啊。”林骁眉头紧锁,满是焦灼。
“当务之急,是先查明影蛇卫的目的与黑影的身份,同时加强西域封印的守护与江南的戒备。”沈清辞沉声道,“守脉人前辈需在此处静养,同时留意封印动静;萧玦你安心调养身体,恢复修为;我与拓拔烈前辈留在军营,协助秦将军守卫边境,探查黑影踪迹;待姑苏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再做进一步打算。”
守脉人点头赞同:“如此安排妥当。那远古邪祟虽被压制,却仍需时刻留意封印动静,以防其再次异动;影蛇卫与黑影的事,也需尽快查明,拖延下去,恐生变数。”
众人商议妥当,各自按计划行事。军营内外的守卫愈发严密,探查黑影踪迹的人手也已派出,前往姑苏的精锐也快马加鞭赶路,只盼能早日查明真相。
萧玦躺在榻上,看着帐外的天空,眼中满是凝重。他总觉得,影蛇卫的出现与那神秘黑影,或许都与当年先帝的旧怨有关,而这一切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辛,牵扯着更古老的恩怨,只是这秘辛究竟是什么,那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又会何时发难,无人知晓。
姑苏的宅院墙角,那道黑色弯月蛇纹印记静静刻在砖石上,在江南的烟雨朦胧中,透着一丝诡异;西域的沙丘深处,黑影的踪迹隐匿无踪,只留下淡淡的幽冥花香,预示着危险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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