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夏来得热烈,褪去了春日的缱绻,庭院里的海棠落了繁英,换来满枝浓绿,梧桐树枝叶舒展,撑起一片浓密的绿荫,蝉鸣声声里,倒添了几分热闹的生机。摄政王府的荷塘里,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荷叶挨挨挤挤,遮住了水面,偶有蜻蜓点水,漾开一圈圈涟漪,空气中浮动着荷叶的清香,沁人心脾。
苏瑶穿着一身藕荷色绣玉兰花的襦裙,坐在荷塘边的凉亭里,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扇动着。楚安坐在她身旁的小椅子上,穿着一身浅碧色的小衣裳,手里捧着一个拨浪鼓,正咿咿呀呀地晃着,小脚丫时不时蹬一下地面,模样憨态可掬。念瑶则蹲在荷塘边,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轻轻拨弄着水面,看着成群的锦鲤游来游去,小脸上满是欢喜。
“娘亲,你看这鱼好大呀!”念瑶指着一条金红色的锦鲤,回头对苏瑶喊道。
苏瑶放下团扇,笑着点头:“是啊,这锦鲤都养了好些日子了,确实越发壮实了。”她顿了顿,又道:“别靠太近,小心掉下去。”
“知道啦,娘亲。”念瑶乖巧地应着,却还是忍不住往前凑了凑,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上的锦鲤。
楚安似是被姐姐的声音吸引,停下了手中的拨浪鼓,顺着念瑶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水中游动的锦鲤,咯咯地笑了起来,伸手想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苏瑶见状,伸手将他抱进怀里,轻声道:“傻孩子,这鱼在水里呢,抓不到的。”
楚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小脑袋靠在苏瑶的肩头,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念叨起来。
“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还带回了客人。”院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苏瑶抬头望去,只见楚墨身着一身月白色常服,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妇,男子身着青色锦袍,面容儒雅,女子穿着淡紫色衣裙,气质温婉,两人看起来颇为和善。
“爹爹!”念瑶率先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小树枝,蹦蹦跳跳地跑到楚墨身边。
楚墨弯腰将她抱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问道:“今日乖不乖?有没有缠着娘亲?”
“我没有缠着娘亲,我在看鱼呢!”念瑶搂着楚墨的脖子,得意地说道,随即目光落在楚墨身后的夫妇身上,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楚墨抱着念瑶走到苏瑶身边,轻声介绍道:“瑶儿,这位是江南织造局的李大人和李夫人,此次前来京城述职,我便请他们来府中做客。”
苏瑶连忙起身行礼:“见过李大人,李夫人。”
李大人和李夫人连忙回礼:“王妃娘娘不必多礼,久仰王妃娘娘贤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人和夫人过奖了。”苏瑶笑着说道,示意丫鬟看座奉茶,“一路辛苦,快坐下歇歇,喝杯凉茶解解暑。”
几人在凉亭里坐下,丫鬟很快端来冰镇的酸梅汤和精致的点心。李夫人看着念瑶和楚安,眼中满是喜爱:“王爷和王妃真是好福气,小姐聪慧可爱,小公子更是乖巧讨喜。”
“夫人谬赞了,孩子们顽劣得很。”苏瑶笑着说道,伸手揉了揉楚安的小脑袋。
李大人喝了一口酸梅汤,赞道:“王府的酸梅汤果然清爽可口,比外面卖的强多了。”他顿了顿,看向楚墨:“王爷,此次前来京城,除了述职,还有一事想请教王爷。”
“李大人请讲。”楚墨说道。
“是这样的,”李大人说道,“小女今年年满十五,到了适婚的年纪,听闻京城有不少青年才俊,便想让小女来京城看看,若是能遇到合适的人家,便将她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只是我们夫妇在京城人脉有限,不知王爷可否帮忙留意一二?”
楚墨闻言,沉吟片刻:“此事不难,近日宫中正好要举办赏花宴,邀请了京城的王公贵族和世家子弟,李大人可带令爱一同前往,说不定能遇到有缘人。”
“那就多谢王爷了!”李大人连忙起身道谢。
“大人客气了。”楚墨说道,“赏花宴定在三日后,届时我会让人送帖子到贵府。”
几人在凉亭里闲聊了许久,李大人夫妇对苏瑶和楚墨的相处模式颇为羡慕,也对百绣斋的绣品赞不绝口。李夫人说道:“早就听闻百绣斋的绣品巧夺天工,上次去店铺里看过,果然名不虚传,我还买了几件手帕和香囊,回去后姐妹们都十分喜欢。”
“夫人喜欢便好。”苏瑶笑着说道,“若是夫人不嫌弃,日后有喜欢的绣品,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中。”
“那可太好了,多谢王妃娘娘!”李夫人欣喜地说道。
待到傍晚,李大人夫妇起身告辞,苏瑶和楚墨亲自送他们到府门口。回到庭院时,念瑶拉着苏瑶的衣袖,小声问道:“娘亲,什么是赏花宴呀?我也想去。”
苏瑶蹲下身,笑着说道:“赏花宴是宫里举办的宴会,会有很多人参加,还能看到很多好看的花。念瑶想去的话,娘亲便带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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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念瑶欢呼道,“我要穿娘亲给我做的新裙子,还要戴好看的发簪。”
“好,都听我们念瑶的。”苏瑶笑着点头,心中满是温柔。
楚墨走过来,伸手将苏瑶和念瑶一同揽进怀里,轻声道:“三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宫中赴宴。”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上下都在为赏花宴做准备。苏瑶亲自为念瑶挑选了一身粉色绣桃花的襦裙,又给她梳了精致的发髻,插上一支珍珠发簪,衬得念瑶越发娇俏可爱。楚安则穿了一身红色的小锦袍,头戴一顶虎头帽,模样喜庆又讨喜。
赏花宴当日,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明媚却不燥热。苏瑶和楚墨带着念瑶和楚安,乘坐马车前往皇宫。马车行驶在宫道上,两侧的宫墙巍峨壮观,宫女太监们往来穿梭,一派繁华景象。
抵达皇宫时,已有不少王公贵族和世家子弟陆续到场。苏瑶和楚墨带着孩子们走进御花园,只见园内百花盛开,牡丹雍容华贵,玫瑰娇艳欲滴,芍药亭亭玉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御花园的中央搭建了一座高台,上面摆放着桌椅,是供皇室成员和重要宾客就座的地方。
“摄政王,王妃娘娘到!”太监高声唱喏。
众人纷纷侧目,向楚墨和苏瑶行礼问好。楚墨微微颔首,带着苏瑶和孩子们走到高台旁的座位坐下。刚坐下不久,便看到李大人带着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走了过来,少女面容清秀,气质温婉,正是李大人的女儿李嫣然。
“见过王爷,王妃娘娘。”李嫣然向楚墨和苏瑶行礼,声音轻柔动听。
“李小姐不必多礼。”苏瑶笑着说道,细细打量着她,心中暗暗称赞,李嫣然不仅容貌秀丽,举止也十分得体,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
李嫣然在苏瑶身边坐下,与念瑶聊了起来。念瑶性格活泼,很快便和李嫣然熟络起来,两人叽叽喳喳地聊得十分投机。
不多时,皇帝和皇后驾到,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皇帝落座后,笑着说道:“今日天气甚好,百花盛开,正是赏花的好时节,各位不必拘谨,尽情赏玩。”
众人齐声应诺,赏花宴正式开始。宫女们端来精致的菜肴和美酒,舞姬们翩翩起舞,乐师们演奏着悠扬的乐曲,气氛十分热闹。
苏瑶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留意着在场的青年才俊。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位身着蓝色锦袍的公子,面容俊朗,气质文雅,正独自饮酒,时不时抬头欣赏着园内的花卉。苏瑶认出,这位公子是礼部尚书的嫡子沈文轩,才华横溢,品行端正,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
苏瑶心中一动,看向身边的李嫣然,只见她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文轩,眼中带着几分羞涩。苏瑶心中了然,笑着对李嫣然说道:“李小姐,那位是礼部尚书的嫡子沈文轩,沈公子才华出众,品行端正,是个不错的人。”
李嫣然闻言,脸颊微红,轻声说道:“久闻沈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瑶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只是暗中留意着两人的动静。只见沈文轩似乎也察觉到了李嫣然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与李嫣然的目光相遇,两人都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楚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凑到苏瑶耳边,轻声道:“看来李小姐和沈公子倒是挺有缘分。”
“是啊,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苏瑶笑着说道。
赏花宴进行到一半,皇帝提议让在场的青年才俊作诗助兴。沈文轩率先起身,朗声道:“臣献丑了。”随即吟出一首咏牡丹的诗,诗句优美,意境深远,引得众人纷纷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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