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与周扬友好结束对话的窗口暗下去不久,项目组内部群的消息依旧在欢快地刷屏,讨论着“云顶”餐厅的招牌菜和周六晚的着装。林晓晓也收拾心情,开始认真搜索餐厅的菜品图片,试图用对美食的期待来覆盖那一点点残存的、关于科技展的遗憾。
就在她看着屏幕上令人垂涎的龙虾沙拉图片,内心嘀咕着【希望庆功宴上能有这道菜】时——
顶层办公室,陆寒州“听”到了她这细微的、已然转换频道的心声。
那股始终盘踞在他胸口的、混合着醋意与挫败的憋闷感,在这一刻,奇异地松动了一丝。
她不再想着周扬,不再想着那个被迫取消的科技展。她的思绪,重新回到了他设定的轨道上,落在了这场由他一手促成的庆功宴上。
虽然动机不纯,虽然手段幼稚,但结果,终究是将她的注意力,牢牢地锁在了周六晚上,锁在了有他在的场合。
一种近乎蛮横的、幼稚的满意感,如同细微的电流,悄然窜过他的神经末梢,暂时压过了那些负面的自我审视。
他成功了。
用这种不甚光彩的方式。
她会在周六晚上,穿着得体(他几乎能想象出她为此翻箱倒柜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她会在那家以浪漫和高空夜景着称的餐厅里,和团队成员一起,庆祝他们共同完成的阶段性胜利。而他,会在主位上,看着她。
周扬的名字,科技展的约定,都被这条突如其来的行政通知,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陆寒州靠向椅背,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他深邃的眼眸中,那抹沉郁的锐利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藏的、掌控局面后的松弛。
他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甚至清楚地知道这很幼稚。但在情感的本能驱使下,这种简单粗暴、立竿见影的方式,确实带来了一种最直接的慰藉。
他“听”着林晓晓内心对菜单的猜测和期待,听着她与其他同事在群里关于穿着的小小讨论,那份因她而起的不悦和烦躁,终于渐渐平息。
他不需要她的感激,甚至不需要她知道他为此做了什么。
他只需要她出现在那里,在他的视野之内,在他划定的界限之中。
至于周扬……
陆寒州的眼底掠过一丝冷芒。
一个懂得分寸、知道退让的技术骨干,暂时还不足以构成威胁。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只要林晓晓还在他的项目组里,他有的是时间和方法,让她眼中那个“好人”的光环,逐渐黯淡下去。
这种基于绝对权力和自信的认知,让他心中那点幼稚的满意感,变得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他重新拿起一份待审批的文件,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条款上,思绪却似乎比刚才更加集中。
阻碍已除,哪怕只是暂时的。
他成功地,将她周末的时光,纳入了自己的领地。
至于这份“满意”能持续多久,以及庆功宴上又会发生什么,那是下一步需要考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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