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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徐秋怡被护士们小心翼翼地用移动床推送回病房,和我一样口鼻戴着氧气罩,裤子裆部还渗漏出些许血丝。后来秋怡姐说,当时为了孩子顺利出生,做了会阴侧切。
秋怡姐被安置在我旁边的床上。
她脸色苍白如雪,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颊边,浑身透着力竭后的疲惫,仿佛一朵经历狂风暴雨后得以幸存、却亟待休憩的娇花。
几乎是本能驱使,我们同时艰难地、缓缓地转过头,望向对方。
视线在空中交汇、缠绕。
所有的复杂心绪——方才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命悬一线的后怕、无处诉说的委屈,以及那难以言喻的、共同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产生的、超越世俗定义的深刻联结——都在这一刻,无声地融化、蒸腾。
最终汇聚成那一声异口同声、带着劫后余生般深切庆幸与女儿家娇蛮本色的抱怨:
“痛死老娘了!”
护士抱着襁褓走进病房时,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恭喜,母子平安!是个小少爷!”
窗外的祥云尚未散尽,阳光穿过云隙,在病房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那孩子被裹在柔软的浅蓝色襁褓里,皮肤还带着新生儿特有的红皱。小脸轮廓却已清晰——下颌线条柔和如徐秋怡,眉眼间却隐约凝着一股书卷气的清秀。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眉心间那一点殷红朱砂。色泽、位置、甚至那若有若无的淡淡光晕,都与我眉心的印记如出一辙。
护士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入徐秋怡臂弯。她疲惫地睁开眼,目光落在怀中那团小小的生命上,指尖极轻地碰了碰孩子眉心那点红,苍白的唇极缓地弯了一下。
整个产科,私下里流传着一个无人能解的谜。
那个少女——曹鹤宁,在徐秋怡生产最痛苦的时刻,竟在隔壁病房同步蜷缩惨叫,甚至痛到要用头撞墙,被几个护士死死按住才没伤到自己。
“那痛法……跟真在生孩子一样。”值班的小护士压低声音说。
“她额头上都是汗,抓着头发喊‘痛死了’,徐姐在产房里叫一声,她就在外面抽一下。”另一个护士回忆时仍心有余悸。
没人知道为什么。医学解释不了。
但当她们看到曹鹤宁抱着孩子时,那自然而然到近乎本能的姿势,看到她凝视婴孩时眼中复杂的、远超普通亲属的温柔与痛楚交织的神色……
有些猜测,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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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出院。
办理出生证明的医生看了看表格,又抬头看了看面前两人——靠坐在轮椅上、依旧虚弱却难掩书香门第温婉气质的徐秋怡,和站在她身旁、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的我。
“孩子姓名?”
“曹曦玥。”我平静道,“晨曦的曦,神珠的玥。”
医生写下名字,继续问:“母亲姓名?”
“徐秋怡。”
笔尖顿了顿。医生目光扫过徐秋怡眼角的细纹和疲惫却依旧端庄的神态,又看了看我年轻的面容,没说话。
“父亲姓名?”
我几乎没思考,脱口而出:“萧逸。”
话音落下时,萧逸正好抱着收拾好的脸盆、牙刷牙膏和几本书从隔壁病房出来——那些是我住院期间的日常用品。他听见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茫然地看过来:“啊?叫我?”
医生抬眼看了看不远处那个高大阳光、显然年纪轻轻的男孩,又低头看看表格上“母亲:徐秋怡,年龄:41”的记录,再看向我。
空气安静了几秒。
医生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混合了了然、诧异和“贵圈真乱”的神情,最终什么也没问,低头迅速在父亲栏写下“萧逸”二字,盖章,递出证明。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心里苦笑。
萧逸这“接盘侠”,当得真是糊里糊涂。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孩子医学证明上的“父亲”。
算了,以后……让孩子认他做义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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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驶回马鞍山家中。
妈妈迎出来,手里拿着两条厚厚的月子巾。她先将徐秋怡严严实实裹好,连手指尖都不让露,又拿着另一条浅粉色的要往我头上包。
“妈,”我无奈地偏头,“我真没生。”
“听话!”妈妈态度坚决,眼里满是心疼,“你痛成那样,我都听你爸说了!气血伤得重,不养好,以后跳舞都没力气!”
我拗不过,只好低头,任由那条带着阳光味道的毛巾裹住脑袋,只露出一张脸。
样子有点傻。
萧逸在旁边憋笑,被我瞪了一眼。
十天后,苏雪和吴华来了。
她们提着水果和婴儿衣物推开院门时,我正抱着曹曦玥在躺椅里晒太阳。毛巾已经解了,长发松松挽着,怀里浅蓝色襁褓衬得我脸色有些苍白,却有种奇异的、温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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