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一化解。半分亏也不吃,也不显得咄咄逼人,只气得长乐长公主内伤。
好不容易熬到时辰,众妃嫔告退。
一出慈安宫,蔺景然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身边犹自气鼓鼓的阿瑞,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吓着吧?”
“儿臣才不怕他!”阿瑞梗着脖子,“就是讨厌!蛮横!”
“嗯,是挺讨厌的。”蔺景然表示赞同,“所以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回到明曦宫,蔺景然便吩咐下去:“去请太医来,就说本宫今日从慈安宫回来,忽感头痛乏力,需静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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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和挽风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是,娘娘。”
很快,颖妃娘娘被长乐长公主气病了的消息便悄然在宫中传开。自然,明面上只是“偶感不适”。
皇后派人送来补药,表达了关切。
皇帝那边听闻,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未多言,但次日便有厚赏送入明曦宫,皆是些珍稀药材和安神补身之物,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蔺景然“病”了两日,第三日一早,她便对春桃道:“更衣,本宫要出宫回府一趟。”
“娘娘,您的‘病’……”春桃有些迟疑。
“病中思家,回娘家小住几日静静心,也是常情。”
蔺景然无所谓地耸肩,“去安排吧,低调些。”
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宫门,直奔蔺府。
得知女儿突然回来,蔺府上下又惊又喜。蔺鹤同今日恰巧休沐,在书房赏玩新得的一幅古画,闻讯即刻迎了出来。
“父亲。”蔺景然摘下帷帽,对着父亲盈盈一拜。
“快起来!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蔺鹤同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关切。蔺景然自小聪慧明理,他内心极为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
“没事,就是想父亲母亲了,回来住几日。”
蔺景然挽住父亲的手臂,娇嗔道,“怎么,父亲不欢迎女儿?”
“胡说!爹巴不得你天天在家!”
蔺鹤同朗声笑道,仔细打量女儿神色,见她眉宇间虽有一丝倦色,但精神尚好,不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把心放回肚子里。
“回来好,回来好!正好你母亲这两日也有些咳嗽,你回来了,她一高兴,病都能好得快些!”
蔺母见到女儿回来,更是喜出望外,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于是,蔺景然便在蔺府安安稳稳地住了下来。
每日里陪母亲说说话,和父亲品品茶、下下棋,或是去弟弟院里看看怀孕的弟妹柳蔚琳,日子过得悠闲惬意,仿佛又回到了未出阁时的时光。
蔺鹤同虽不过问宫闱之事,但从女儿偶尔的沉默和选择此时归宁的举动中,也大致猜到了些。
他不追问,只是变着法地逗女儿开心,搜罗新奇有趣的小玩意给她解闷,或是亲自下厨为做她喜欢的菜。
这日父女二人对弈,蔺景然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蔺鹤同捋须笑道:“我儿今日心不静。”
蔺景然放下棋子,轻叹一声:“什么都瞒不过父亲。”
“朝堂后宫,从来之地。”蔺鹤同淡淡道,“我儿通透,当知进退。一时风浪,避其锋芒,并非怯懦,而是智慧。家中虽无泼天富贵,总能护你几日清净。”
“女儿明白。”蔺景然心中一暖,“只是劳父亲母亲挂心了。”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蔺鹤同摆摆手,“你安心住着,想住多久便住多久。陛下若问起,为父自有话说。”
就这样,蔺景然在蔺府一住便是七日。这七日里,她抛却了宫中的纷扰算计,真正做回了几天蔺家大小姐,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与清静自在。
直到第七日傍晚,宫中来人了。
张德海笑容可掬,对着蔺景然和蔺鹤同行礼:“给颖妃娘娘请安,给蔺大人请安。陛下口谕:问娘娘玉体可大安了?若是休养好了,便回宫吧。五殿下……甚是思念娘娘。”
蔺景然与父亲对视一眼,心知这难得的清净日子到头了。
她微微一笑,对张德海道:“有劳张公公回禀陛下,臣妾已无大碍,明日便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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