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整个北狄的重担,交托给了在异国他乡长大的他?!
蔺景辞眼神复杂,缓缓点头:
“北狄使者言,老可汗于病榻之上,召集诸部首领与萨满。
力排众议,亲口指定你为唯一的汗位继承人。
金印在此,信物为凭,国书为证。屋兰朔王子,”
蔺景辞郑重道,“你已不再是质子屋兰朔,而是北狄未来的王。”
未来的王……
这四个字沉沉落下,压在屋兰朔年轻的肩膀上。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沉浸在对这片土地和人的无限眷恋中,思考着如何以“桥梁”的身份归去。
而此刻,命运却给了他一个截然不同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答案。
质子生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统御万里草原、肩负数十万部民生死的王权。
迷茫、惶恐、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风暴般在他胸中席卷冲撞。
他该如何面对那些素未谋面、或许对他这个“南边长大的王子”充满质疑的部落首领?
他该如何治理那片熟悉又陌生的、辽阔而时常被风雪肆虐的土地?
父汗……为何是他?为何是此刻?
蔺景辞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少年屋兰朔消化这足以颠覆人生的巨变。
良久,屋兰朔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已褪去茫然,决断道:
“蔺大人,请转告北狄使者,屋兰朔……领命。屋兰朔,谨遵父汗之命,归承汗位。北狄的新可汗,屋兰朔,明日启程。”
……………
夜色未褪尽,屋兰朔暂居的偏殿门扉便被叩响。
陆知言几乎是撞开了门,婴儿肥的圆脸上满是睡意被惊飞后的惶急。他冲到屋兰朔面前,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劈了叉:
“屋兰!外面……外面都在传!
说……说你要回去……当……当可汗了?!真的假的?!
不是说明天就走吗?怎么突然就……”
陆知言语无伦次,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砸懵了,手里的胡麻饼渣簌簌往下掉。
屋兰朔看着他,一夜未眠的疲惫被好友这反应冲淡了些许。他轻轻点了点头,平静道:“是真的,知言。父汗……遗命。”
陆知言难以置信,“老可汗……他……”
陆知言喃喃着,眼圈倏地红了。他想起上元夜那个爽朗的北狄摊主塞给屋兰朔奶条时说的话。
“小殿下,可汗他总念着您呢……”
那个在屋兰朔描述中如同山岳般伟岸的父亲,竟然就这样……
“哇——”陆知言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屋兰朔,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中充满了对好友失去父亲的悲伤和对屋兰朔即将背负如山重任的心疼。
“屋兰……屋兰……你怎么就要当可汗了呀……那么远……那么大的草原……你一个人……呜呜呜……”
温热的泪水迅速濡湿了屋兰朔肩头的衣料。
屋兰朔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即缓缓抬起手,轻轻拍着陆知言剧烈起伏的背脊。
“知言……”屋兰朔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哽。
紧接着,匆匆赶来谢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素来一丝不苟的衣襟都带着匆忙的褶皱,清俊的脸上满是凝重。
谢临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那尚未合拢的乌木盒子,以及屋兰朔手中紧握的信物和金印,最后落在屋兰朔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脸上。
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临走到书案前,默默放下一个沉甸甸的布包。
解开系带,里面是几卷厚厚的手抄书册,墨迹犹新,显然是连夜赶工。
最上面一卷的封皮上,是谢临端方遒劲的字迹:《北狄诸部考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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