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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初临涂山（第2页）

就只是这一丝细微到几乎难以捕捉的情绪变化，立刻被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小青敏锐地、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几乎是立刻用手肘不轻不重地、带着点警告意味地撞了一下小玄的胳膊，赤瞳微眯，里面闪烁着危险而促狭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拖长了语调，用一种甜得发腻、却让人背后发凉的声音问道：“哦——？我们亲爱的弟弟……你这又是看什么呢？看得这么专注？这么……投入？是不是觉得……方才那小狐狸的耳朵，毛茸茸、软乎乎的，看起来……摸起来手感应该都相当不错？嗯？是不是……心里还有点痒痒的，想再上手试试？”

走在前方引路的芷荷，闻言那对鹅黄色的毛茸耳朵几不可察地轻轻颤动了一下，但她依旧保持着完美的恭谨姿态，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小玄被二姐这突如其来的、角度刁钻的“指控”弄得一怔，随即颇为无奈地转头看向她，试图解释：“二姐，你多心了。我只是见那幼崽心性单纯无伪，举止天真烂漫，颇有几分……赤子之心，故而目光稍作停留，绝无他意。”

“绝无他意？”小青挑眉，故意曲解他的话语，又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他耳边，用那种看似说悄悄话、实则确保旁边的小白也能清晰听到的音量，压低声音道，“我看你眼神都跟刚才不一样了！变得那么……温柔！说！是不是由此及彼，联想到了什么？嗯？比如……某些人，在现出原形本体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对毛茸茸、看起来很好摸的耳朵？还有一条……或许更蓬松、更柔软、更大号的尾巴？嗯？”她话语里的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矛头直指那位让他们此行前来的核心人物——月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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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一旁安静地走着，步履轻盈，裙裾微漾，仿佛不染尘埃。听到小青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她淡蓝色的眼眸也极其自然地、淡淡地瞥了小玄一眼。虽然没有如同小青那般言语犀利，但那目光平静无波，如同结了薄冰的湖面，清澈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审视压力，无声胜有声。

小玄顿时感觉仿佛有两座无形的大山从左右压迫而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他连忙端正神色，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二姐！慎言！绝无此事！我岂会、岂敢作此无谓之联想！”他心中真是对二姐这堪比星罗棋盘般错综复杂、又能无限延伸的联想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无力。

“哼，谅你也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小青见他否认得干脆，这才像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般，得意地轻哼了一声，暂时收起了追问的架势。但她那挽着小玄胳膊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了过去，仿佛在用行动无声地宣告着——此人归我所有，闲杂念头，统统退散！

一行人继续沿着蜿蜒山径前行，穿过一片正值盛花期、如梦似幻的粉色灵桃林。微风拂过，枝头摇曳，无数粉白娇嫩的花瓣如同受到召唤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形成了一场绚烂而浪漫的花瓣雨，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特有的、甜而不腻的馥郁香气。几位身着轻薄如蝉翼的彩色纱衣、身姿曼妙婀娜的狐女，正在这落英缤纷的桃林深处追逐嬉戏，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伴随着花瓣，随风悠悠传来，更添几分旖旎春色。其中一位穿着尤为大胆、水红色纱裙几乎与桃花融为一体的狐女，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三位客人非同一般的气场，尤其是被两位绝色女子一左一右“护”在中间、容颜俊美无俦、金眸璀璨若星辰的小玄。她停下追逐的脚步，以袖掩唇，发出一串如同珍珠落玉盘般的轻笑，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含着三分毫不掩饰的好奇与七分大胆的欣赏，秋波流转，盈盈地朝着小玄的方向望来。

小玄的目光习惯性地、如同雷达扫描般扫视着周围环境，评估着潜在路径与风险，视线自然也无可避免地掠过了那片桃花灼灼的林地，以及林中那几位堪称绝色的狐女。然而，就在他的目光即将如同掠过其他景物般，平静移开的那个瞬间——

“咳！”左边，是小青一声极其清晰、带着十足警告意味、仿佛在说“你最好适可而止”的重重咳嗽。

右边，小白虽然依旧维持着目不斜视、清冷出尘的仙子姿态，连衣袂飘动的频率都未曾改变，但她那只自然垂落在身侧、骨节分明的素手，其纤长如玉的食指指尖，却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小玄甚至能通过那玄之又玄、日益清晰的血脉连接，隐约而准确地捕捉到，从两位姐姐那边，各自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却绝不容忽视的情绪波动——一边是炽热如火、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醋意”；另一边，则是清冷如冰、带着淡淡不悦的“审视”。

他：“……”

求生欲瞬间飙升到顶点！他几乎是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收敛了所有外放的视线，迅速进入了“眼观鼻，鼻观心，心神守一”的绝对专注状态，将目光牢牢地、如同焊死了一般，锁定在前方引路狐女芷荷那鹅黄色的、略显单薄的背影上，以及更远处那亘古不变、沉稳厚重的青翠山峦轮廓，不敢再让自己的视线有任何一丝一毫“多余”的、可能引起误会的偏移。心中唯有苦笑连连，这看似风光旖旎的涂山之行，其凶险与“难熬”程度，怕是比他预想中独自面对千军万马还要更甚几分！

小青见他这副瞬间从“环境观察者”切换成“苦行僧”般的严肃模样，那紧绷的嘴角差点就没绷住，险些笑出声来。她强自压下上扬的嘴角，故意用肩膀又亲昵地撞了撞他，语气里充满了戏谑与调侃：“哟——？我们弟弟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正经？这么……心无旁骛？刚才不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欣赏’小狐狸那毛茸茸的可爱耳朵来着？怎么这会儿对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人、花海，反倒视而不见了？是觉得……不够好看？还是……心虚了呀？”她故意把“欣赏”和“活色生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赤瞳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光芒。

小玄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只能摆出更加诚恳的表情，低声讨饶，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可怜的意味：“二姐，我的好二姐，你就高抬贵手，饶了弟弟这一回吧。我保证，我发誓！从现在起，直到离开这涂山，我的眼睛里，除了脚下的路、前方的山，还有身边最最重要、独一无二的你和姐姐，绝对！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风景’了！若有违背，就让我……就让我回去后，天天给二姐你当坐骑，任你驱使！”他情急之下，连这种“毒誓”都发了出来。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小青见他态度“端正”，誓言“诚恳”，这才像是勉强满意了，傲娇地扬了扬线条优美的下巴。然而，她眼珠滴溜溜一转，显然并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他，立刻又提出了新的“考验”，“不过嘛……光是嘴上说说，发发誓言，那可不够有诚意。二姐我走了这半天，可是真觉得有些脚酸腿软了。弟弟，你既然这么有诚意，那就……蹲下，背我走一段路，让二姐我也享受享受‘专属坐骑’的待遇，如何？”她指着前方那看似依旧望不到尽头的、通往青林宫的山路，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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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看着她那副明明精力充沛、却偏要装出弱不禁风模样的狡黠表情，又抬眼估量了一下前方的路程，心中了然这又是二姐“逗弄”他的新花样。他无奈地、却又带着十足纵容地，顺从地弯下了挺拔的腰身，温声道：“好，二姐，上来吧。”

小青立刻发出一声小小的、计谋得逞的欢呼，动作敏捷地、毫不客气地一下子跳上了小玄宽阔而坚实的后背，一双纤细的手臂如同柔韧的藤蔓，熟练地环住他修长的脖颈，将带着得意笑容的俏脸，亲密地贴在他温暖的后颈窝处，还调皮地冲着旁边一直安静看着他们互动的小白，眨了眨她那灵动无比的赤瞳，仿佛在说：“看，还是我有办法吧！”

小白看着像只无尾熊般紧紧趴在弟弟背上、笑得如同偷吃了十斤蜜糖般满足的小青，又看了看那个即便被如此“欺负”，依旧稳稳托住小青、脚步不见丝毫紊乱、眉眼间唯有无奈与纵容的小玄，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因外界干扰而产生的微凉不悦，也早已彻底消散，化为了如同月华流淌般的浅浅暖意与一丝拿他们没办法的无奈。她几不可闻地轻轻摇了摇头，那向来清冷如雪的容颜上，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清浅却真实存在的柔和弧度，如同冰河解冻，春水初生。

在前方引路的芷荷，虽然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的恭谨姿态，但凭借狐族天生敏锐的感知，眼角余光依旧将身后这三位尊客之间，那远超寻常姐弟、亲昵无间得甚至有些“幼稚”的互动，尽数收入眼底。她心中不禁暗暗咋舌，惊奇不已。这位在外界传闻中，乃是煞气冲天、挥手间便可令天地变色的玄穹御极天尊，怎地在自家两位姐姐面前，竟是这般……温顺、甚至堪称“乖巧可欺”的模样？这反差，实在是太过巨大，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小玄背着小青，脚步依旧沉稳有力，踏在五彩灵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小青则像是找到了最舒适的专属座驾，趴在他背上，一会儿兴奋地指着远处一株形状奇特的、散发着七彩霞光的灵植，问他可知其名目与功效；一会儿又故意蹙着眉头，抱怨他走路的节奏太快，颠得她有些不舒服，非要他调整步伐。小玄皆一一耐心回应，语气温和，带着显而易见的纵容与迁就，仿佛背上背负的不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姐姐，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趴在弟弟温暖、可靠、散发着令人安心气息的背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清冽中带着淡淡药草灵香的味道，目光所及，是涂山这美不胜收、宛如仙境的瑰丽景色，小青忽然觉得，心中最后那点因月漪而产生的芥蒂与不安，似乎也在这份紧密无间的亲昵与眼前的美景中，被悄然抚平了。她甚至开始觉得，这趟涂山之行，或许……真的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和难以忍受。当然，这一切美好感受的前提是，那只讨人厌的、心思莫测的老狐狸最好识相点，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以及，自家这个有时候会不小心“走神”的弟弟，能够一直保持住眼下这种让她和姐姐都无比满意的、“乖巧懂事”、“界限分明”的绝佳状态。

思及此，她不由得收紧了环住小玄脖颈的手臂，将脸颊更紧地贴在他颈侧，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带着无比清晰占有欲的声调，在他耳边再次重申那不容撼动的“主权宣言”：“记住哦，弟弟，你可是我和姐姐从小养到大的，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永远都是！谁要是敢不知死活地打你的主意，不管是谁，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后面的话语没有明说，但那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的眼神，以及通过血脉连接隐隐传递过来的、一丝带着护着幼兽意味的凛然气息，已经将她的态度表达得淋漓尽致。

小玄微微侧过头，那双璀璨的金色眼眸在涂山明媚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温柔，清晰地映照出她近在咫尺的、带着些许霸道却更显娇憨的俏脸。他的语气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仿佛誓言般的笃定与温柔，清晰地回应：“嗯，我知道。永远都是。只属于姐姐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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