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迅速“变脸”、伏低做小的模样,小青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松开了他的胳膊,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监督着他去厨房。小白也松开了他的衣袖,看着他被小青“押解”离开的背影,淡蓝色的眼眸中笑意更深。
小玄当真如同最称职的“小厮”,先去冰窖取了用玄冰魄镇着的百花蜜露,倒入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中,又仔细洗了一碟如同琉璃雕琢、果肉晶莹饱满的仙葡。他端着托盘回到梨树下,先是拿起那杯沁着冰凉水珠的蜜露,递到眼巴巴望着的小青唇边。
小青就着他的手,低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冰爽清甜的口感让她满足地眯起了赤瞳,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嗯——活过来了!还是弟弟倒的蜜露最好喝!”一股混合着冰爽、甜腻与“弟弟真听话”的得意情绪,毫不掩饰地传递开来。
小玄无奈地笑了笑,又拿起一颗琉璃仙葡,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如同最精巧的刻刀,轻松地剥开薄如蝉翼的果皮,露出里面颤巍巍、晶莹剔透的果肉。他细心地将里面细小的灵核剔除,确保没有一丝残留,然后才将完美无瑕的果肉递到小白唇边。
小白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将果肉含入口中。那清甜多汁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细嚼慢咽,淡蓝色的竖瞳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愉悦,对着小玄轻轻颔首:“很甜,多谢弟弟。”一道带着清甜满足与宁静谢意的意念,如同月光般流淌过来。
伺候完两位姐姐,小玄刚想自己也歇口气,小青的眼珠又转了转,显然还没玩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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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她再次用那种甜腻的嗓音叫道,同时用自己的青碧色蛇尾,不轻不重地缠上了小玄的墨色蛇尾,带着点撒娇的力道晃了晃,“我肩膀有点酸,肯定是昨天帮你……呃,是监督你筹备宴席累着了!快,给二姐捏捏!”
小玄看着她那明显是故意找茬、却又理直气壮的小模样,真是哭笑不得。他认命地挪过去,伸出手,力道适中地在她圆润的肩头揉捏起来。他的手法极好,指尖带着温和的灵力,舒缓着其实并不存在的酸痛。
“唔…力道再重一点点…对,就是这里…舒服…”小青眯着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发出享受的哼哼声,还不忘指挥,“左边一点…嗯嗯,好了,现在换右边!”
小白在一旁看着,唇角微扬,忽然也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模仿小青的娇慵:“说起来…昨日站立久了,我这腿…哦,是尾巴,似乎也有些乏了呢。”
小玄正在给小青捏肩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小白,只见姐姐正用一种极其无辜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淡蓝色的竖瞳清澈见底。他心中哀叹一声,这两位姐姐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把他最后一丝力气也榨干吗?
但他能说什么呢?只能再次认命。他一边继续给小青捏着肩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小白那莹白如玉的蛇尾中段,力道轻柔地按摩起来。幸好他神识强大,分心二用倒也勉强支撑。
小青享受着他的服务,还不忘嘚瑟,侧过头对小白挤眉弄眼:“姐姐,你看他,像不像凡间那些茶楼里手艺最好的小师傅?”
小白感受着尾部传来的、恰到好处的揉按力道,配合地点点头,语气带着一本正经的调侃:“嗯,技艺精湛,态度…尚可。”
小玄听着两位姐姐一唱一和,把自己比作“小厮”又比作“小师傅”,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手下故意加重了一点力道,惹得小青“哎呀”叫了一声。
“二位姐姐,”他咬着后槽牙,脸上却还得保持着“恭敬”的笑容,“再这般消遣小弟,小心我这‘小师傅’撂挑子不干了。”
“你敢!”小青立刻扭头瞪他,赤瞳圆睁。
小白则轻轻用尾尖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但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她也在享受这逗弄弟弟的乐趣。
笑闹了一阵,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或许是身心终于彻底放松,三人都感到了一阵深沉的倦意袭来。
小青最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赤瞳里泛起了朦胧的水光。她不再闹腾,身体一软,像只寻找热源的小动物,挤到小玄身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肩膀上,咕哝道:“唔…好困…不闹你了…”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倦意与卸下所有心防后的安然。一股混合着疲惫、满足与极致安心感的朦胧思绪,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包裹住她,也悄然影响着身旁的两人。
小玄微微侧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轻轻拍抚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青的气息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竟是靠着他直接陷入了沉睡。他低头,看着二姐毫无防备、带着倦意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心中那片柔软之地仿佛被彻底填满。
小白坐在小玄的另一侧,虽未像小青那样直接睡去,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色。她静静地看着相偎的弟弟和妹妹,淡蓝色的竖瞳在透过枝叶的斑驳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宁静。她轻轻起身,动作优雅而无声,并未惊动靠在小玄肩上已然熟睡的小青。她从自身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张轻薄却无比温暖、绣着淡雅云纹的云绒薄毯,动作极其轻柔地展开,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小玄和小青的身上,将两人一同笼罩在这份暖意之中。
小玄抬起头,对上小白温柔的目光,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姐姐。”一道饱含着感激、同样深重的疲惫,却又被巨大满足感和安宁感充盈的意念,清晰地传递过去。
小白微微摇头,唇角漾开一抹清浅如梨花瓣飘落般的笑意。她重新坐下,并未再言语,只是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了小玄空闲的那只手上。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如同上好的玉石,却传递着坚定不移的温暖与无声的陪伴。“都在这里,很好。”一道极其简单,却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足以抚平一切波澜的宁静心念,如同最终的定音,稳稳地落在小玄心间,与他此刻的心境完美共鸣。
午后阳光愈发慵懒,光线变得金黄而温暖。梨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吟唱着安眠的曲调。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梨花淡香与青草的清新气息混合,沁人心脾。
小玄左肩承托着二姐安稳的睡颜,感受着她温热均匀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颈侧;右手被姐姐微凉而柔软的柔荑覆盖,那细腻的触感与坚定的存在感如此真切;抬眸,便能看见姐姐温柔宁静的容颜,以及头顶那片被梨树枝叶切割成碎金的天空。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如同被最纯净的泉水洗涤过一般,清明而安宁。心中那片曾经被绝望冰封的角落,早已被这失而复得的温暖、这日常琐碎中的亲昵与依赖,彻底融化、填满,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幸福感。
所有的奔波,所有的筹谋,所有的惊心动魄与生死考验,在这一刻,都在这梨树下的静谧小憩中,找到了最终的归宿与意义。
他微微仰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家园气息的、温暖而安宁的空气,再缓缓吐出。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无比满足而平和的弧度,如同历经风雨后,终于归巢的倦鸟,找到了永恒的栖枝。
岁月静默流淌,劫波已然渡尽。身边之人的重量,掌心传来的温度,灵魂深处那三道和谐共鸣、紧密相连、永不寂灭的心音,便是他所追寻的,永恒。
夜色尚未降临,但此间的时光,已然凝固成最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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