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给我顶住!杀了那些爬上来的人!”雷豹目眦欲裂,疯狂嘶吼。但崖顶的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伏兵自顾不暇,对谷底的攻击瞬间减弱了大半。
谷底,压力骤减的赵莽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他猛地掀开塔盾,双目赤红,振臂高呼:“兄弟们!援兵到了!我们的援兵在崖顶!盟主就在外面!给我杀!反攻!杀光这群杂碎!”憋了一肚子火的诱饵部队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如同出闸猛虎,顶着稀疏的箭矢,悍然向陷入混乱的伏兵阵地发起了凶猛的反冲锋!
与此同时,峡谷北口外,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传来!木子伊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在火光映照下寒光四射,率领着养精蓄锐的主力部队,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杀入了断魂峡!目标直指谷内残余的伏兵和雷豹、钱通海所在的岩洞方向!
“木子伊!!”雷豹看着谷口杀入的生力军和崖顶肆虐的火光,睚眦欲裂,巨大的挫败感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精心布置的杀局,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自己反而成了瓮中之鳖!
“大势已去!快走!”钱通海比他更清醒,一把拉住几乎要冲出去拼命的雷豹,声音尖锐而绝望,“留得青山在!从密道走!”他再也不顾什么风度,连滚爬爬地冲向岩洞深处一条极其隐蔽的逃生密道。
雷豹不甘地怒吼一声,看着外面兵败如山倒的景象,最终被亲信死命拖拽着,狼狈不堪地钻入了黑暗的密道之中。
**余烬与新生**
断魂峡内的战斗,在木子伊主力加入后,迅速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失去了指挥和地利优势的伏兵,在内外夹击、上下交攻之下,彻底崩溃。抵抗者被无情剿灭,投降者被迅速控制。大火在崖顶熊熊燃烧,将半边夜空映得通红,也彻底焚毁了灰道和商会精心布置的伏击点。
木子伊站在谷中,脚下是狼藉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硝烟味。他手臂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脸色因失血和激战而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的星辰。
“盟主!雷豹和钱通海那两个老狐狸,从密道跑了!只抓住了些小喽啰!”赵莽带着一身烟火气,懊恼地前来汇报。
木子伊望着岩洞的方向,眼神冰冷:“意料之中。狡兔三窟。不过,经此一役,断魂峡焚其精锐,毁其布置,已是重创其筋骨!”他环顾四周浴血奋战、疲惫却兴奋的兄弟们,声音洪亮而坚定:“兄弟们!我们又胜了!敌人伏杀之谋,已被我等彻底粉碎!此战,扬我威名,壮我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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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威武!”胜利的欢呼声响彻峡谷,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子山月走到木子伊身边,递上水囊,看着他染血的绷带,眼中满是心疼:“伊,你的伤……”
木子伊接过水囊,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稍稍缓解了喉咙的灼痛。他摇摇头,目光投向据点方向,也投向更远、更深的黑暗:“皮肉之伤,无碍。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顿了顿,声音沉稳地传遍战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收缴战利!此地不宜久留,带上俘虏,撤回据点!”
**据点灯火:未雨绸缪**
回到据点时,已是后半夜。但据点内灯火通明,无人安睡。留守的兄弟和百姓们翘首以盼,当看到得胜归来的队伍,尤其是看到那象征着胜利的俘虏和缴获的兵器辎重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然而,木子伊脸上并无太多喜色。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他手臂的伤口已被重新仔细包扎,但失血带来的虚弱感挥之不去。
“此战虽胜,却是惨胜。”木子伊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清晰,“断魂峡烧掉了雷豹钱通海不少精锐爪牙,挫其锐气,但未能斩其首脑,后患犹存。他们如同受伤的毒蛇,反扑只会更加疯狂、更加不择手段!”
厅内气氛再次凝重。胜利的喜悦被现实的危机冲淡。
“盟主,下一步如何应对?”一位头目问道。
“固本,培元,知彼!”木子伊重复着之前的策略,但语气更加坚决,“防御工事一刻不停,要能抵挡更猛烈的进攻!联络盟友的范围要扩大,那些还在观望的势力,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力量和决心!情报!重中之重!雷豹钱通海逃往何处?他们还有多少隐藏力量?与外界有何勾结?特别是……昨夜断魂峡,那些亡命徒的来路,必须查清!”他看向负责情报的头目,眼神锐利如刀。
“属下明白!已加派人手,撒向黑石堡及周边,定要挖出他们的根!”情报头目肃然领命。
“另外,”一位年长的盟友沉吟道,“经此两战,我等锋芒已露。官府那边……是否也该有所接触?纵然不能指望他们出兵,至少……让他们默许我们的存在,甚至在关键物资上……”
木子伊微微颔首:“此事……山月,你心思缜密,由你斟酌处理。切记,官府水深,虚与委蛇即可,莫要寄予厚望,更不可授人以柄。”
“明白。”子山月应下。
会议结束,众人带着新的使命散去。木子伊独自走上新加固的城墙。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远处,Z市的方向灯火点点,更远处,是吞噬了雷豹钱通海行踪的无边黑暗。手臂的伤处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战斗的残酷和未来的艰险。
子山月悄然来到他身边,默默递上一件披风。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木子伊望着深邃的夜空,缓缓道:“在想……雷豹和钱通海此刻,定如毒蛇般在暗处舔舐伤口,谋划着更恶毒的反扑。在想……这Z市的‘灰’,究竟有多深,多厚。这漫漫长夜,何时是尽头。”他语气平静,却透着沉重的压力。
子山月将手轻轻覆在他未受伤的手臂上,传递着温暖和力量:“夜再长,总有破晓之时。伊,你不是一个人。有这么多兄弟追随你,有百姓期盼你,还有我……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我们一起闯。这长夜,我们一起点亮火把!”
木子伊转过头,对上子山月那双在夜色中依旧明亮的眸子。那里面,有担忧,有心疼,更有一种与他并肩面对一切的、磐石般的坚定。一股暖流驱散了心中的寒意和身体的疲惫。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
“好。”他望向据点内星星点点的灯火,望向更广阔的、尚在黑暗中的天地,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我们一起,点亮这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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