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突破“沉沦者议会”布下的空间迷宫,并未让远征舰队有丝毫喘息之机。相反,一种更加庞大、更加原始、仿佛来自世界本身意志的压迫感,随着航线的深入,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
根据墨文小组的计算和修正,他们已然无限接近那三个“世界尽头”门户可能显现的坐标区域。而这片海域,也彻底展现出了它作为“生命禁区”的恐怖面貌。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蓝,而是被浓重得化不开的、铅灰色与诡异紫色交织的云层所笼罩。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其中不时有粗大的、如同巨龙般翻滚的惨白色闪电无声划过,照亮下方如同沸腾般墨黑色的海面。
这里没有风平浪静,只有永恒咆哮的飓风!风力之大,足以将钢铁扭曲,将山峦削平。巨浪不再是波浪,而是一座座移动的、高达数百米的漆黑水山,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相互撞击、崩塌,发出如同亿万雷霆同时炸响的轰鸣!
空气中的能量混乱到了极致,游离的电离子让所有人的毛发都不自觉地竖起,各种属性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刀锋,切割着空间,也考验着舰队护盾的极限。
“报告!外部环境数据全面超标!风暴强度还在持续增强!”
“护盾能量消耗速度达到临界值!‘雷霆级’二号舰护盾发生器过载!”
“探测系统受到严重干扰,有效探测范围不足五十海里!”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即便是以曙光城现今的技术水平,面对这等天地之威,也显得岌岌可危。舰队如同暴风雨中的几片树叶,在滔天巨浪和撕裂狂风中艰难地维持着阵型,每一次巨浪拍击,都让舰体发出令人心季的呻吟。
“稳住航向!能量优先供应护盾和引擎!所有人员固定好自己!”蔷薇的声音透过在风暴中时断时续的通讯频道传来,依旧保持着冷静,但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紧绷。
林澈站在“曙光探索者”号那经过特殊强化的舰桥内,透过剧烈震颤的观察窗,凝视着外面那片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他的【洞察之眼】穿透了狂暴的能量乱流和物理障碍,清晰地“看”到了这片海域能量流动的核心规律。
所有的风暴,所有的乱流,所有的闪电……都仿佛受到一个无形核心的牵引,如同漩涡般,向着远方某个特定的点汇聚!那里,正是三个预计算标点最终重合的区域——风暴之眼!
也是“世界尽头”门户最有可能开启的地方!
“我们没走错,方向是对的。”林澈沉声道,“但这片风暴,本身就是一道屏障,一道……考验。”
他能感觉到,这片风暴并非完全自然形成,其中蕴含着某种隐晦的、类似“规则”的力量,排斥着一切试图靠近“尽头”的存在。这或许是“园丁”设定的又一道保险,也或许是世界底层规则对试图窥探终极秘密者的自然反应。
“城主!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能量储备支撑不到抵达坐标点!”石锤的声音带着焦急从引擎室传来。
林澈目光沉凝。强行硬闯,即便能抵达,舰队也必将损失惨重,甚至可能无法支撑接下来的探索。
必须另辟蹊径。
他的意识再次沉入识海,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枚源初雷霆规则碎片。这一次,他并非要引动其毁灭性的力量,而是尝试与外界这片狂暴的、蕴含着无尽雷霆之力的风暴……进行沟通,进行……共鸣!
雷霆,本就是风暴的意志,是狂怒的具现!
他放开了自身精神力的防御,任由那外界混乱、暴虐的雷霆意念冲刷着自己的意识。剧烈的刺痛感传来,仿佛灵魂都要被这无尽的暴怒所撕碎。但他坚守着本心,引导着体内的源初雷霆碎片,散发出一丝纯净而古老的、属于“雷霆之源”的气息。
起初,外界的风暴变得更加狂暴,仿佛被这“异类”的雷霆所激怒。无数道惨白色的闪电如同受到指引,疯狂地噼向“曙光探索者”号!
舰桥内警报声凄厉作响,护盾能量读数直线下跌!
“城主!”夏栀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
林澈没有回应,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与风暴意志的对抗与沟通中。源初雷霆碎片在他识海中缓缓旋转,散发出愈发清晰的本源波动。
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狂暴噼落的闪电,在接近舰体时,其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们不再是以毁灭为目的的直接攻击,而是如同好奇的精灵,缠绕在舰体护盾之外,跳跃、闪烁,将毁灭性的能量大部分导引向了周围的虚空!甚至有一部分特别粗大的闪电,仿佛被源初气息所吸引,主动融入了护盾之中,非但没有造成破坏,反而短暂地强化了护盾的稳定性!
同时,林澈感觉到,自己对周围风暴的感知变得无比清晰。他能“听”到风的流向,能“看”到浪的起伏规律,能预判出下一刻能量乱流爆发的节点!
“左前方三十度,全速前进!那里有一条相对稳定的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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