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帝皇使者,欢迎来到霍洛斯,秩序与逻辑的典范之城。”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起伏,“这片人民广场,是为了永久纪念我们推翻旧时代非理性暴政、共同建立崭新理性秩序的丰碑。它象征着集体意志对混沌与无序的最终胜利。”
她引导着三位原体的目光,投向广场中央那座最为引人注目、极具压迫感的巨大雕像。
那是一座用本地出产的、带有深灰色天然条纹的坚硬岩石雕刻而成的巨型人像,高度超过三十米,巍然耸立。雕像的姿态充满了动态的力量感与权威性,仿佛一位正在战场或建设工地上发号施令的最高统帅。它的一只手臂有力地抬起,手指坚定地指向远方的地平线,仿佛在指引文明前进的方向;另一只手则紧握着一卷象征律法、规划或某种绝对真理的书卷(或者,在某些角度看去,也更像是一卷复杂的设计蓝图)。它的身形魁梧雄壮,肌肉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动力甲的轮廓(如果那可以被认为是动力甲)被雕刻得充满机械美感与实用性,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掌控力。
福格瑞姆的眼中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光芒。“非凡的工艺!”他由衷地赞叹,艺术家的灵魂被瞬间点燃,“线条的运用充满张力,动态的捕捉堪称神来之笔!对力量感与威严气度的表现,甚至超越了许多我所知的帝国杰作!这尊雕像所纪念的,必定是一位真正理解了力量与秩序之美的伟大统治者。他是谁?”他敏锐的艺术嗅觉让他立刻被这件艺术品所蕴含的“完美”意象吸引。
洛迦也深深地凝视着雕像,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近乎宗教般的庄严与肃穆。这尊雕像所散发出的“绝对权威”与“秩序至上”的意象,与他内心深处对某种终极真理和神圣秩序的渴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它……仿佛在传达一种超越凡俗的真理,”他低声说道,带着一丝近乎祈祷的语气,“一种建立在理性与律法之上的、坚不可摧的秩序。这难道不是帝皇之光的一种体现吗?”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伴随着赞叹与神往,试图聚焦于雕像的面部,想要看清这位“伟大统治者”的容颜时,一种极其突兀、不协调、甚至令人脊背发凉的感觉,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们之前的观感。
雕像的面部,是一片被刻意打磨掉的、光滑而诡异的空白。
没有深邃的眼眸,没有高挺的鼻梁,没有坚毅的嘴唇,没有任何可以辨识的五官特征。仿佛雕刻者在完成了身体所有精妙绝伦、充满力量的细节之后,唯独在面对这张脸时,陷入了一种集体的、强制性的遗忘或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最终选择用最彻底的方式,将其存在的证据——面容——从岩石上抹去,只留下一片光滑的、反着冷光的、空洞的平面。
卡丽丰行政官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三位原体瞬间的凝滞与陡然变化的气氛,她继续用她那平稳无波、如同事先录制好的语调解释
“尊敬的使者们,请允许我澄清一个常见的误解。”她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奥林匹亚人特有的、对个人英雄主义的系统性淡化,“这尊宏伟的雕像,并非为了纪念某个具体的、特定的个人。它的存在,是为了象征全体奥林匹亚人民的集体意志,是我们联合所有城邦,共同推翻旧时代暴力与混沌统治,依据理性原则建立崭新、高效社会秩序的永恒象征。它代表的是理性、律法、效率与集体的力量,而非某个个体的面孔或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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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指向那空白的、令人不安的脸庞,动作精准而毫无多余,“刻意抹去面容,正是为了从视觉上和理念上强调这一核心观点——荣耀与权威归于集体的理性与永恒的秩序,而非任何短暂的、具象化的个人。在奥林匹亚,没有任何一个人,无论其贡献如何,可以凌驾于我们共同建立的、神圣的秩序之上。”
这个解释,完美地契合了奥林匹亚官方宣扬的集体主义意识形态,在逻辑层面上似乎无懈可击,自成一体。
但是——
马格努斯那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他如同遭受了一次无形的灵能冲击,向后退了半步,他的独眼死死地、几乎是骇然地盯着那空白的脸孔,瞳孔中原本稳定燃烧的灵能火焰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迸发起来,仿佛要焚穿现实!
他的灵能感知,那足以窥视亚空间深层奥秘、解析万物本质与历史回响的强大力量,在接触到雕像的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强烈、无比清晰、却又被一股蛮横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强行扭曲、覆盖、乃至从根源上进行抹除的回响!
一种熟悉的、属于基因原体层面的、磅礴如星海的生命力与钢铁般意志的灵性烙印,曾经无比鲜明、深刻地存在于这座雕像之上!尤其是那张脸……他几乎能“看到”一张模糊却又无比威严、带着钢铁般不屈意志、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轮廓,那分明就是他们在苦苦寻找的、信息中描述的兄弟——佩图拉博——的面容!
但这清晰的感知,却被一股更强大、更诡异、作用于现实结构与集体认知层面的、近乎法则级别的力量所干扰、遮蔽。那感觉就像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粘稠的“认知油灰”,被强行涂抹在了历史的真相之上。它不仅篡改了所有奥林匹亚人的记忆,甚至扭曲了物质存在本身留下的证据——只留下这具充满了原体力量感与权威性的身躯,和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象征着“不存在”的空白面孔。
“不……这不对……完全不对……”马格努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灵能的波动甚至让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这雕像……它原本不是这样的!它曾经有一张脸!一张属于……属于‘他’的脸!我能‘看到’那残留的印记,那被强行……抹去的痕迹!”
福格瑞姆和洛迦惊讶地看向马格努斯。福格瑞姆皱起了他完美的眉头,理性让他对马格努斯的断言抱有怀疑,“马格努斯,你是否过度解读了?这或许只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用以表达他们独特的哲学理念。虽然这种‘空白’破坏了整体的完美,但其寓意本身是清晰且符合他们社会逻辑的。”
洛迦也疑惑地看着那空白的脸,他试图调动自身的灵性去感受,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冷的、属于集体意志的“寂静”与“统一”,没有任何强烈的个体存在或情感残留的痕迹,这让他更加困惑。
卡丽丰行政官的表情依旧如同岩石般平静,但若仔细观察,能发现她眼神最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程序化的疑惑,仿佛马格努斯的话触动了某个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感知的底层指令或认知屏障。“尊贵的使者,我无法理解您的断言。”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根据霍洛斯城邦的所有历史记录、工程日志以及公共记忆,这座雕像自落成之日起,便是如此形态。它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避免个人崇拜,强调集体理性。您的‘感知’,可能与我们的现实存在偏差。”
马格努斯没有理会她的解释,他的灵能如同无数无形的、敏锐的触手,更加深入地向四周延伸,试图强行穿透那层笼罩在奥林匹亚之上的认知迷雾,窥见被掩盖的真相碎片。他“看到”的,是无数奥林匹亚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从这座雕像前走过,没有任何人对其空白的脸孔表示出丝毫的疑问或好奇,仿佛它从创世之初就是这般模样,天生就没有面孔。他“听”到的,是所有关于这座雕像的官方记载、教育材料、甚至私人日记里的提及,都无比统一、毫无例外地重复着卡利丰刚才的那套说辞,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回音壁般的集体认知。
一种远比亚空间寒风更加冰冷的寒意,顺着马格努斯的基因骨架攀爬而上。
这不是简单的信息缺失、历史断层或人为的谎言。这是一种系统性的、强制性的、作用于整个星球尺度的认知篡改与现实扭曲。
有什么东西,或者某种无法理解的、强大的力量,将“他”——佩图拉博——从奥林匹亚的历史、从所有人的记忆、甚至是从物质现实存在的证据中,彻底地、干净地抹去了。
而他们,肩负着帝皇使命的使者,跨越星海而来,追寻的竟然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时间线、这个现实层面的幽灵。
马格努斯缓缓收回了延伸的灵能,独眼中的火焰黯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合着困惑、警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悚的情绪。他看向身旁的福格瑞姆和洛迦,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他的声音低沉,仿佛承载着星辰的重量,“至少,不是以我们能够理解、能够触及的方式存在。我们所知的‘佩图拉博’,从未踏上过这片土地……或者,他曾存在,但已被某种力量,从‘存在’本身中彻底擦除了。”
福格瑞姆的完美主义感受到了最严重的玷污,他极度厌恶这种无法理解、无法掌控、颠覆逻辑的谜团。洛迦则感到一阵莫名的巨大失落与隐隐的不安,仿佛某个本应存在的、坚固的坐标在他脚下崩塌了。
三位原体站在那尊拥有着魁梧身躯、充满力量与权威感,却唯独失去面容、如同一个巨大问号的诡异雕像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奥林匹亚恒定的、缺乏温度的阳光照耀着秩序井然的广场,一切都显得那么逻辑分明,高效运转。但在那完美的、冰冷的表象之下,他们触碰到了一个令人极度不安的、关于存在与虚无、真实与虚构的巨大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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