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眼睑微垂,嗓音带着高烧烧灼后的低哑,“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他就是这样,即便说这种丧气的话,也是温柔又平静的样子。
可是曾经,给予过她肯定和勇气的人也是他,所以林听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好难过。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度量的方式有太多种,最后得出的结果也都大不相同,那么关于“好”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是永远完美还是从不失败?
她没有答案。
第54章54滴水
严律关于小时候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各种培训班、兴趣班,还有一堆看不完的书、写不完的作业……
同龄人都在看动画片、打游戏的时候,他要背起包出门上课,每天从早到晚,时刻表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学习任务精确到分,没有任何可以自行支配的时间。
常常这项课程结束,另一项紧跟着开始,像个无底洞。
家里的书很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晦涩难懂的专业用书,还有各种英文原著和文献资料。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会定期帮他列个书单,规定了在多长时间内必须看完多少本,如果没有做到,他的任务就会翻倍。
他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强烈的期盼。
可这些东西,也像一条条攀爬上脖颈的藤蔓,缠绕着、收紧着,令他喘不过气。
据爷爷说,爸爸从小就是别人眼里的神童,3岁时就展现了对数字的超高敏锐,上学时连跳好几级,14岁上华大,参加各种竞赛、斩获各种金奖,妈妈也是名校少年班出身,各个阶段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常常听到别人说,爸妈都是特别优秀的人。
严律也这么觉得,甚至感到很骄傲。
可后面也常常跟着一句话,作为他们的孩子,你以后一定要比他们更优秀。
属于他们的荣誉堆满了整个书房,每当他站在架子前仰望着,都能体会到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同时也心存疑惑。
“爸妈也认为,我一定要比他们更优秀吗?”
答案不必去问,他能感受到的。
小时候,他曾被送去学习各种乐器,每天高强度的课程、不停歇的训练导致他的手腕又红又肿,那会儿他经常疼到晚上睡不着觉,严重时连笔都握不住,他跟妈妈说:“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可以不学了吗?”
得到的回答,却是无比冷静的一句:“不可以。”
他们认为他年纪太小,不懂什么是好与不好,也不懂他们的良苦用心。
他的抗拒,他们只会觉得是一种半途而废,是他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他的想法、疲惫与疼痛,他们都知道,却不会在意。
直到后来,他的手腕严重出现问题,医生说,幸亏他年纪小,不然继续这样高压下去,有很大的概率会发展为慢性劳损、甚至不可逆的损伤,这件事才得以消停。
太多时候,因为知道说“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所以他习惯了把想法都压在心里。
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开始给他辅导高年级的课程内容了,结果当然,他完全听不懂。
父母常常会因为辅导他的功课而崩溃,两人有时候还会因为这个吵了起来,甚至怀疑他不是他们亲生的……
他们无法理解,这些自己小时候随便看几眼就会的东西,为什么他学得这么费劲?
耳边的争吵不断,敏锐的言语时常像一把尖刀捅进心口里,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尽管他付出十分的努力,考到了年级第一,开心地把奖状拿回家,希望能得到几句夸奖时,得到的也只是他们那毫无波澜的眼神。
他感受不到他们的开心。
只是能意识到,这张奖状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他们自己曾经取得过的成就、包括那些令人羡艳的奖项,数都数不过来。
他仍旧记得当时,他们的眼神是那么冷淡,包括回荡在客厅里的那三个字。
“知道了。”
他愣愣地回了房间,只觉得有一盆冷水,冰冰凉凉从头顶泼下来,瞬间浇灭了所有的期待。
后来,那张奖状,他随便扔进了某个旧书箱里。
反正也没人在意。
上小学六年级时,他常听妈妈提起同事的儿子,说他特别聪明,十二岁时跨级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直接考了满分,荣获第一名。
那会儿他们也经常送他去参加各种竞赛,但同样的卷子,他却写得十分吃力。
很明显,他不适合走竞赛这条路。
他与他们理想中的孩子,差距太多。
意识到他的普通后,他们很难接受,只好把重心转移回各自的工作上。他每天独自完成他们规定的任务后,回到家里面对的总是漆黑空荡的屋子,安静到世界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所以他偶尔会去爷爷那儿,爷爷在书法上造诣颇高,高兴时会教他写毛笔字。
但爷爷是个要求很严格的人,只稍有一撇没写好,他就要挨批。刚开始时,他老笨手笨脚的,没少被打手心,可每当写好一个字后,爷爷总是不吝夸赞。
那句简单的夸奖,让他慢慢喜欢上书法。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我消失后反派老婆O疯了 嘿咻嘿咻拔萝卜 在古代守义庄的日子 年少不知仙尊好 表姑娘撩错人后 [足球]在米兰站姐也要搞抽象? 骄阳之上[刑侦] 炮灰有毒 无限打工崽 我养的渣攻人设崩了 被未婚妻的母亲强取豪夺了 被病美人O觊觎的瞎子A 求主母疼我 [综英美]猫女士是一只猫 被敌国雌虫上将反攻了 真少爷今天也在死对头家喵喵叫 古时那些爱情 海边客栈 在你心尖上起舞 [综英美]提米!没了你我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