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衬衣衣角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若隐若现的露出男子腰腹的线条,被黑色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仿佛要和甘霖河深处融为一体,夜色下河水带着晦暗阴涩的色彩,让他的面容更显青白鬼魅。
河水里隔绝了一切声响,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钟颖的身子向下沉,仰头双眼睁大地看着李霖时,比恐惧先升腾起的是惊疑不定。
怎么会?他怎么会还在?
李霖时以水为媒介把钟颖丢进甘霖河中后就松开了手,只冷眼旁观看着她在水里下坠。
两人在河水中彼此凝望。
一个个疑问在钟颖脑海中炸开,牛头马面不应该已经把这水鬼缉拿归入地府了吗?阴差办事效率这么差吗?
这倒是钟颖错怪他们了。
时间倒回三天前,牛头马面确实是来找李霖时的。
“哎,你别跑啊!”
牛头人身黑色中山装的阴差喊了一声,见河边的水鬼更是动作一刻不停的纵身跃入甘霖河中。
他一副头疼样子的敲了下自己颈上的牛头,对旁边同事抱怨道,“人们真的把咱俩传的太威严了,每次都是这样,鬼一见了咱俩掉头就跑!我这还啥都没说呢!”
马头人身一身白色对襟系扣布褂的阴差只默默扭头看了一眼同事的牛头,就算没有人们那些夸张的形容,就他俩这幅尊容,是个人见了都要害怕吧?才死不久的人当然也不会例外。
但抱怨归抱怨、腹诽归腹诽,两差使该做的事情还要做。
牛头马面眨眼间疾行到河边,他们手里的铁链仿若有意识般的钻进河面,在水中搅动追踪着,他们被铁链拽着在河水上快速掠过,显然水下的鬼也逃得极快。
终于铁链绷紧,显然缠住了什么东西,他们才停下来,牛头和马面分别落到河道两岸站住。
牛头从鼻孔中粗喘出一口气,和马面一齐握住了各自手里的铁链,齐齐发力将其拽了出来。
一个看着还很年轻的男鬼被拽出了河水,他身形挺拔修长,两只青白劲瘦的手臂上缠着黑铁般的粗旷铁链,因着挣扎的动作手腕上青筋绷紧,五官深邃的脸上此刻眉头紧皱,乌黑的发丝往下滴着水,水珠落在睫毛上,又在他眨眼间再次坠落,从下颌滴落。
牛头人身的阴差都不禁看愣了一秒,感慨道,“我哩个乖乖,这青年长得真好!”
马面言简意赅,“说正事。”
“哦哦,”牛头连忙说回正事,“你别见着我俩就跑——”
可不等他多说什么,就见那容貌昳丽的男鬼挣扎无果,毫无预兆的骤然破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如雨般簌簌落入河面,再次与河水融为一体。
牛头收回空落落的铁链,抬手捋着自己的牛角发愁,“我就说枉死鬼最难缠……”
对于负责引导亡魂的阴差们来说,病死鬼最容易沟通,因为人在缠绵病榻的漫长时间里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死亡的结局,甚至在病痛的折磨下盼着能有个痛快的结束;
其次是寿终正寝老死的鬼,虽然会对子孙留恋不舍,但只要和他们说明阳寿已尽,这人往往也就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老老实实去投胎了。
最令牛头马面头疼的就是枉死鬼,嘎地一下就这么死了,任谁都接受不了,怨气也就横生,再加上死因非同寻常,往往使其多了些自然死亡的鬼魂所没有的能力。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马面一边闪身向前追去,一边回头催促着,“有些话我们必须和他讲清楚。”
牛头连忙跟上。
甘霖河自颖山而下,流经同甘村,到了下游经过砬弯沟的沟沟绕绕后水量渐少,最终汇入榆钱洼的小湖泊中。
马面追至此,当机立断喊出此地的守护神,“此间鱼灵请助我等一力!”
平静的湖泊水面仿佛突然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冒着泡,似是有一道小小的金色身影穿梭在水中。
作为外来之客的河水被那一尾金色鲤鱼不断逼近收拢,只能重新凝聚成人形,纵身离开湖水中。
在他落至地面的瞬间,几张三寸宽、三四尺长的白色纸条倏地飞了过来,绕着他围成一圈。
最后赶来的牛头见马面丢出纸条,顿时眼睛一亮,不用多言,他立刻抬手两指掐诀放在嘴边,再张嘴就是喷出熊熊烈火。
白色纸条遇火燃起,变成一片相连的火圈将水鬼困在其中。
一尾金色鲤鱼跳出湖面,在空中划过一道如虹日般的弧线,落在地面时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模样,她看向被困火圈中的鬼,好奇的问,“哪儿的鬼?”
她们榆钱洼生产队最近可没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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