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尘和顾家三兄弟干劲十足,默默加快了施粥的动作,手中的木勺舀得更满,分发时也更加耐心细致。
他们几个内心自我攻略一番,索性不再言语攻击,更没有争风吃醋,让瑶娘忧心........
儿女情长,在瑶娘的仁义善良,广阔胸襟面前,显得那样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粥棚前秩序井然,领到粥的难民捧着粗陶碗,或蹲或坐,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笑容。孩童依偎在母亲怀中,舔着碗边最后一粒米。一位老妇人颤巍巍地将自己碗里稍稠的部分,拨给身边瘦骨嶙峋的孙儿。
瑶娘没有停歇,她细心观察着人群,看到有抱着婴孩的妇人,便轻声吩咐仆妇另取些温水和更易入口的米糊;看到有行动不便的老者,便让士兵帮忙将粥端过去。
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在朝阳下染上绯红。
“一人领五个大饼路上吃,还有干粮。也都带着。水壶里要装上温水,这样路上能喝。”
水都是烧的现成的,装起来很快,将士们搭把手,灾民们井然有序。
顾长渊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
他见过京城贵女在诗会上的谈笑风生,也见过将门虎女在演武场上的飒爽英姿,却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能在这样泥泞混杂、充满苦难的地方,如此从容、如此真挚,为天下百姓着想。
瑶娘的善良不是京城那些权贵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和灾民感同身受。
落在每一碗热粥、每一个青稞饼,玉米饼中,这些细微举动中的温暖,让顾长渊和顾长瑜,顾长琅,还有赵无尘以及一众将士们全都红了眼眶,默默擦着眼角的水汽。
不知过了多久,五百口大锅粥终于见底。灾民们吃饱喝足,每个人还揣着瑶娘发的玉米饼,红薯饼,还有青稞饼以及干粮。
“大家不必担心,京畿地区受灾一事,本侯已经奏请陛下,大家随大军入京,本侯定会妥善安置!”顾长渊最终发话。
有他的承诺,难民全都感激涕零,纷纷跪倒在地!
“多谢侯爷,侯爷活命之恩,我等铭记在心!”
“..........”
“嗯,都起来吧~本侯有言在先,到了京城也需要自力更生,朝廷会分给你们闲置良田,需要尔等自食其力,开垦耕种,自食其力。朝廷分给你们良田、种子,也会派老农教导如何种植这些高产作物,”顾长渊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官道上,“每年只需缴纳朝廷定例的田赋。只要你们肯下力气,辛勤劳作,就能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再不用四处逃荒,看人脸色!”
他这话,既是承诺,也是鞭策。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直接给予粮食只能解一时之困,给予土地和希望,才是真正的活路。
难民们听着这实实在在的安排,眼中满是激动和希望。
他们不怕辛苦,只怕没有活路!
如今战神侯爷不仅给了他们活命的粮食,还要给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侯爷大恩大德!草民等定当勤恳耕种,绝不辜负侯爷和朝廷!”
“我们有力气!我们肯干活!”
“对!只要有地种,有种子,我们一定能活下来!”
感激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许多人再次热泪盈眶。
顾长渊抬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
“张副将,李副将,王副将!”
“末将在!”
“由你三人负责,将难民按籍贯、家庭编队,每队选出可靠之人暂为队长,协助管理。清点人数,登记造册,务必详细!老弱妇孺与青壮分开照应,准备随大军开拔!”
“末将遵命!”
...............
瑶娘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才感到手臂有些酸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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