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这边,瑶娘出了慈宁宫微微眯了眯眼,正要往宫门方向走去,却见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如同沉默的影子,静静立在宫道旁的树荫下。
是墨风。
“你怎么在这里?”瑶娘有些意外,随即想起,顾长渊离京前,似乎确实说过让墨风留下贴身保护她。
只是她方才心绪起伏,一时忘了。
墨风上前一步,微微垂首,声音低沉。
“侯爷吩咐,属下保护郡主安全。”
他穿着侯府近卫的衣衫,但挺拔的身姿和周身那股难以掩饰的冷冽气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瑶娘点点头,没有多言。
“走吧,回府,然后去济世堂。”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向宫门。
出了巍峨的宫门,顾家的马车已经候在那里。
车夫是顾长琅安排的可靠老人。
瑶娘踩着脚凳上了马车,掀起帘子,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车旁沉默寡言,长得却极为好看的墨风,忽然勾唇道:“你也上来吧,外头日头毒。”
她肌肤欺霜赛雪,在午后的阳光下几乎白得透明,那抹浅淡的笑意漾在唇边,美得惊心动魄,让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墨风微微晃了神。
墨风心跳加速,胸腔剧烈起伏,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
“郡主,于礼不合……”他沉默了一瞬,抱拳道:“属下在外即可。”
“哪来那么多礼数?上来。”瑶娘的声音不容置疑。
“这是命令。”瑶娘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不容置疑,帘子并未放下,她侧身让出了进车厢的空间。
墨风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再多言,内心深处一丝隐秘的渴望,低声道:“是。”
随即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车。
车厢内宽敞,但多了他这样一个高大劲瘦的男子,空气似乎也沉静凝滞了几分。
瑶娘在靠里的软垫上坐下,墨风则在她斜对面最靠近车门的位置端正跪坐,背脊挺得笔直,眼帘低垂,刻意避开了与她直接的目光交汇。
车轮滚动,车身轻轻摇晃,瑶娘的裙摆偶尔会扫过墨风的腿。
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让墨风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呼吸也下意识地放轻。
瑶娘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墨风。
他穿着顾府近卫统一的玄色劲装,腰间束着革带,勾勒出精悍的腰身。
侧脸线条清晰利落,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长而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确实生了一副极好的皮相,只是周身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将这容貌的昳丽压下了大半,只剩下令人不敢逼视的锋锐。
墨风闻着车内的幽香,目光不经意扫到瑶娘的脖颈,白皙修长,像上好的羊脂玉。
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一下,胸腔血气翻涌。
瑶娘似乎毫无所觉,只是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车内弥漫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药香和,混合着一丝清甜的、仿佛雨后兰草般的体香,丝丝缕缕地钻进墨风的鼻腔,让他心跳如擂鼓,血液似乎都加快了流动。
他不敢看她,只能死死盯着马车地板,努力平复着体内翻涌的陌生躁动。
忽然,瑶娘轻笑了一声,笑声清越又带着一丝勾人的慵懒,在密闭的车厢内格外清晰。
墨风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仿佛盛着莹莹春水的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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