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沉重的赵云甫知道这件事的棘手之处,人是从泓峥馆出去的,她与王家又有旧怨,王昌要是咬死羽涅是幕后主使,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他原想,只要抓到凶手,无论死活,总有个交代,可现在人跑了,便是死无对证。到时王昌在朝堂上哭诉,是非对错,岂不全由其一张嘴说了算。
而且王昌是国丈,是皇后的父亲,哪怕士族势力远去,他也得给王家一个过得去得交待。
见他眉头紧锁,琅羲起身,走到他身旁,柔声道:“陛下,顺和年幼,遭此无妄之灾,那王郎君妾身在宫中亦有所耳闻,其在宫外行事,确实有些不顾忌。”
她点到即止,并不深说,转而忧虑道:“如今凶手在逃,王家若认定是顺和指使,只怕不会善罢甘休。陛下需得想个万全之策,要护得顺和周全,更是保全皇家体面。”
她这番话,看似劝解,实则将保下羽涅的必要性都不经意摆了出来。
赵云甫脚步一顿,看向琅羲,又看向羽涅。
他沉默半晌,一言不发。
琅羲再次出声:“说到底,公主也是善心,将那道长留在了府上,不然,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这话像是点醒了赵云甫,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道:“爱妃所言极是。”
琅羲不解,看了羽涅一眼,后者也不知他这话得意思。
但赵云甫也不跟她们解释,叫来冯常侍:“传旨下去,顺和公主秉性纯善,惜弱怜贫,此乃朕素所知。然,此番祸事,正因其不察人心险恶所致,以致酿成大患。即日起,于泓峥馆禁足静思。”
他略一沉吟,口述第二道旨意:“另,传旨司徒王昌。告知他,府中变故,朕已尽知。王司徒骤失爱孙,朕心同悲。然经查证,此系江湖术士假借方外之名,欺公主年少仁善混入府中,包藏祸心行此恶逆。此獠罪孽滔天,更意图构衅天家与贤臣,实属罪无可赦。”
“而朕已亲自审问顺和,她对此事确不知情。顺和年未及笄,心性单纯,纵与王家郎君曾有些许龃龉,也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意气,不会行此胆大包天之事,望司徒明察,勿因旧日小节而误解天家善意。”
“朕已命封闭四门,严缉凶徒,定要明正典刑,以慰贤臣,以安民心。望司徒节哀顺变,暂抑悲恸。此事,朕当亲自过问,必会给王家一个交代。”
冯常侍:“是陛下。”
跪在地上得羽涅与琅羲得目光在低垂的眉眼间,短暂无人察觉交汇在一起。
她二人都明白,这道旨意,已是眼下能将她从王家滔天怒火中彻底摘出来保全自身的最好结果。
皇帝亲自定调,金口玉言,王家明面上再难借此发难。
至于旨意中说要缉拿崔妙常,是必须抛给王家的交代,也是平息事端的必要代价。此刻她们无法改变,只能私下再图斡旋。
眼下,她们只盼崔妙常已远遁千里,踪迹全无。
只要抓不到人,死无对证,时间久了,此事总能慢慢淡化,一切就有转圜之机。
待冯常侍领旨退出,殿内复归寂静。
赵云甫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回羽涅身上,告诫她:“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后,安心在泓峥馆静思,约束好府中之人,莫要再节外生枝。王家那边,朕自有安排。”
他严肃不已:“记住,千万不要再生事。”
“你且退下罢”
羽涅心领神会,知道他这是在提醒她。
她明白,今晚与琅羲也不再有单独交谈的机会。
但只能她依礼深深叩首:“臣妹,谨遵皇兄教诲,谢皇兄隆恩。”
赵云甫没再看她,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扶着他坐下的琅羲,一直目送羽涅出了宫门,才收回目光。
退出碧玉宫,夜风一吹,羽涅显得有些沉寂。
马上要被禁足,她得赶快先联系桓恂留给他的暗线,商量换君大计。
她定了定神,以了解炼丹之事为名,她转向随侍的宋蔼,问道:“居令可知齐训道长此刻在何处?”
宋蔼在宫中侍奉多年,深知这位齐训道长虽是方外之人,却深得天子信重,是名副其实的红人。
宋蔼略一躬身:“回公主,这个时辰,齐道长应在丹房。”
“那麻烦居令带我过去,一旦禁足,我可能就出不来了。”
闻言,宋蔼没多说,引她来到一处僻静的宫苑。
站在院内看去,丹房内烛火通明。
羽涅将宋蔼留在门外,命她好生叮嘱后,独自一人推门进去。
诺大的丹房里,只见一人身着竹纹道袍,背对着门口,正专注于眼前的丹炉,身形清瘦挺拔,乌发以一根木簪工整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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