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快传来下人忙碌的动静。
羽涅未分神,仍然专注将调配好的火药,逐一装入剩下的两根竹管中,步骤严谨,将火药压实,容不得半点分心疏漏。
就在她拿起引信,准备插入竹管预留孔洞的当口,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隋恩疾步小跑着进了院子,小心道:“殿下,府外有人求见。”
这个时辰,太阳已西沉,天空正在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将整个已于昨日更名为顺和公主府的府邸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若非十万火急,或是身份极为特殊之人,不会有人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时辰贸然来访。
但羽涅忙着给竹管里装火药,只是问:“是谁来了?”她问着,眼神胶着在手中的竹管上。
被问到的隋恩,朝周围望了一眼,上前刻意压低的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闻言,羽涅拿着引信的手指一紧,忙叫隋恩将人引进来。
领了命的隋恩正要出去,她又叫住他,叮嘱:“将人从角门绕着带进来,免得被多心的人察觉踪迹。”
“明白了公主。”隋恩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往门外走去。
羽涅拿起案上仅剩的竹管与引信,将剩下的火药装好。
“翠微。”忙完这一切,她叫着翠微。
一直屏息静候的翠微上前,屈膝行礼:“公主。”
羽涅将手中装好的火药递去:“交给宋居令,命她在湖心架好。我处置完眼前事务,再接着做试验。”
“是,奴婢领命。”翠微双手接过竹管,小心翼翼护着,往半堤湖小跑过去。
羽涅不再耽搁,转身步入寝殿,等待着人来。
未过许久,一阵脚步声走近。
去而复返的隋恩身后引着一道身影。
来人身着灰扑扑的粗布短打,瞧着像是府中打杂的老仆,身形本极高大,含胸佝偻,行走间带着几分畏缩之态,一张脸上布满深浅沟壑的皱纹,瞧着已是风烛残年,毫无起眼之处。
望着走进的人影,羽涅扫过殿内侍立的宫婢:“此处无需伺候,你们都退至殿外等候,无我的传唤,不得擅自入内。”
“是。”众宫婢齐齐敛衽行礼,鱼贯而出。
隋恩与出去的宫女的擦肩而过,等所有人出去,他才进来,禀报道:“殿下,人带到了。”
羽涅看着眼前的“老仆”抬起了头。
他佝偻的身躯在挺直,在她的注视种抬手抚上脸颊,顺着他的动作,那张布满皱纹的皮囊被揭开,面具之下,是一张坚毅面庞,与方才的老朽之态判若两人,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取下面具,眼前的人上前一步,对着羽涅拱手,沉声有力道:“韩介,参见顺和公主殿下。”
自从顾相执前几天去找人没找到,他的一些举动引起了申屠正警觉,加上城中变得更严,他回不去瞿娘子家,只能四处藏身,趁机来她这边,打听萧成衍的去处。
得知他的来意,羽涅将萧成衍离开,以及那天打算将他一块儿送出城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听闻萧成衍已安然脱身,这对韩介而言,是最好的消息。至于他自己离不离开,活不活,他并不在乎。
他眉头舒展些许,眉宇间紧绷的戾气跟着散去。
纵然他面色依旧沉稳如铁,却掩盖不住释然之感。
对他而言,主上的安危为头等大事,自身的生死荣辱,不足挂齿。
他再次拱手,刻意保持着疏离:“多谢顺和公主殿下告知实情,助我主离开北邺,韩介没齿难忘,必将铭记于心。”
这番谢语说得恳切,却无半分热络,更像一种恪守礼数的陈述。
“如今我主已平安,在下心愿已了,不便在此久留。”他身姿微敛,露出告辞之意。
听他言辞疏冷,羽涅深知这其种因由。
她想起顾相执早上带来的消息,现下王家全城搜捕凶手,加上搜寻萧成衍的御马监,城内得罗网愈发严密。
此刻的建安城,于韩介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步步皆是杀机。
念及此处,她出声唤住他:“韩近侍,城中形势危险,想必你也深有体会,你欲往何处去?”
韩介回答的简洁:“回南殷。”
他目光如炬,直直望向羽涅:“公主应当知晓,南殷与北邺,战事已近在眼前。韩介身为南殷人,国难当头,自当回归故土,效命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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