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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梦回血夜（第2页）

老皮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归元阵试炼的是人心！你越挣扎，幻境越凶！”

我攥紧拳头，灵识顺着指尖渗出去。

可刚碰到木门，就像撞上了层透明的墙，被弹得胸口发闷。

黑触须趁机缠上我的腰，我听见它们在“嘶嘶”笑，声音像生锈的锯子：“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喵——”

温热的重量落在我肩头。

阿影的尾巴扫过我耳朵，她的毛被雨水打湿，却还带着太阳晒过的暖。

她用脑袋蹭我下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不是去救他们。”

我浑身一震。

“是去记住他们。”她舔了舔我脸上的泪，“你总想着改变过去，可过去早就在你骨头里了。”

触须突然松了力道。

我望着那扇红漆木门，门里的动静还在继续：爸爸最后一声闷哼，妈妈的尖叫戛然而止，小芸的哭声越来越弱，弱到只剩抽气声。

“我记住了。”我伸手按在门上，掌心贴着冰凉的木纹，“爸爸推三轮车时会哼《茉莉花》，妈妈煮土豆总爱放八角，小芸怕黑，睡觉要攥着我的校服扣子……”

眼泪又涌出来，这次我没擦。

它们顺着下巴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里，黑触须开始萎缩。

血红色的天空渐渐褪成青灰，雨停了。

门里的声音消失了，只剩风穿过巷子的呜咽。

“哥哥。”

我转头。

小芸站在老槐树下，白裙子干干净净，发梢滴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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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着个糖画兔子，糖稀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给你。”

我伸手去接，指尖碰到糖画的瞬间，幻境“轰”地碎了。

再睁眼时，我正躺在古阵中心的青石板上。

阿影蜷在我胸口，老皮蹲在我耳边啃瓜子壳。

月光从阵眼的裂缝里漏下来，照在我心口——那里有团幽蓝的光在转，像颗小月亮，之前那种灼烧般的躁动彻底消失了，只剩温温的，像有人用羽毛扫过心脏。

“你终于明白。”

石守的声音从地底传来，这次不再是石头摩擦的闷响，带着点沙哑的温度，“真正的力量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我撑起身子，发现阵文的光比之前亮了十倍。

最中心的那块石头“咔”地裂开条缝，有缕青雾钻出来，裹着松针和露水的香气，钻进我鼻腔里。

老皮突然蹦起来，爪子指着阵眼：“地脉！地脉动了！”

阿影的瞳孔缩成细线，她跳上石碑，尾巴尖对着裂缝：“百年封印……松了。”

我摸了摸心口的灵种，它轻轻震了震，像是在回应。

风从阵眼灌进来，掀起我的病号服衣角。

远处传来铁门开合的吱呀声——是巡夜护士的脚步声。

我扶着石碑站起来，体内灵气像条温顺的小溪，顺着经脉缓缓流动。

“该回去了。”老皮拽我裤脚，“等天亮，咱们得去后山。”

我低头看他，月光里，灰鼠的眼睛亮得像两颗黑宝石。

后山。

那个藏着野人山古修士遗迹的地方。

那个，可能藏着灭门真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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