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深处那声“咯咯”像根细针,顺着后颈扎进脊椎。
我攥着半片莲瓣的手在抖,指节泛白——红绳孩童的话还烫在耳边,“和你那天在停尸房,一模一样”。
停尸房的冷啊,我至今记得不锈钢台面冰得骨头缝疼,妹妹的遗体盖着白布,发卡在边缘露出半截,我对着墙上的镜子笑,因为警察说“家属情绪稳定点”。
可镜子里的笑,比哭还难看。
“守界之瞳”的光突然刺得人睁不开眼。
惊云的雷纹忽明忽暗,像被风吹乱的星子,它前爪按在焦土上,喉咙里滚着低低的呜咽。
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灰莲残体下的黑脉正像条盲蛇,贴着地缝往野人山方向钻——焚罪阵的残痕还在冒烟,可那黑脉偏生绕着焦黑的火痕走,每动一寸,地脉就跟着颤一下。
阿影的指尖抵在眉心,愿火在她掌心凝成细链:“不是笑。”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是模仿。灰莲的代生本质需要拟态,它在学人类的表情。”她忽然转头看我,瞳孔里映着镜火的光,“你说过,它怕了才会加速拟人。现在……”
“好啊。”我笑了,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骨头。
这笑从喉咙里挤出来时,后槽牙咬得生疼——三年前在疯人院,护工拿橡胶棍敲我后背,说“疯子才哭,笑的人才正常”。
我对着铁框镜子练了整月,笑纹是拿指甲在墙上划出来的,每道都渗着血。
“它终于知道,人笑,是因为快杀人了。”
怀里的残皮突然硌得胸口发疼。
那是老皮临死前啃下的,鼠皮上还沾着血,字迹已经晕开,“它学你,是为了替你活着”。
我摸着那行字,指腹蹭过凝结的血痂,忽然想起老皮被铁笼夹断尾巴时,疼得浑身抽搐,却一声不吱——动物临死前不叫,是怕惊走同伴。
可人不一样啊,人笑着,是为了不让仇人听见哭。
“阿影,静语符。”我扯开衣襟,白芷残符的药味窜进鼻腔。
符纸贴在心口时凉得发抖,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她说“疼的时候闻闻,像妈在你身边”。
现在符纸贴着心跳,每跳一下,就烫一下。
“红绳,坐笑痕中心。”我蹲下身,用雷火在焦土上画弧线——和当年病房墙上的笑痕一模一样,指甲划进墙皮三寸深,护工骂我“疯子自残”,可他们不知道,那是我刻给仇人的墓碑。
红绳孩童的火苗弱得像要灭了,他跪坐在笑痕里,小手指绞着红绳,抬头看我:“哥哥的笑,会疼吗?”我喉咙发紧,伸手摸他发顶——这孩子的火种是从荒村火场里捡的,和我当年在停尸房捡的红发带一样,都是烧不净的执念。
“会疼。”我替他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刘海,“但疼过之后,该疼的人,会更疼。”
阿影的愿火“噌”地窜起来,三枚静语符烧得噼啪响。
符灰飘起来时像群黑蝴蝶,绕着我们打转,方圆百丈的声息被封得严严实实——除了地脉里的“咯咯”,除了我自己的心跳。
我闭着眼沉入识海,镜火在意识里烧得通明,第一幅画面涌上来:屠三的皮鞋尖踢在我肋骨上,我缩在黑帮据点外的纸箱里,对着他点头哈腰地笑,“爷您慢走”。
那笑里全是血沫子,我数着他的步声,记清了他左鞋跟磨偏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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