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的王护士教过我,当幻觉里的数字开始循环,得给大脑塞个错误答案——她总说,疯子的逻辑锁,得用疯子的钥匙开。
我咬破舌尖,血混着唾液滴在布面上,画了个缺了口的圆环,像被人掰断的项圈。
九十九之后是八十一!我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山壁上,惊起几只夜鸦。
四周突然静得可怕。
风停了,数数声像被人掐断的线,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我盯着最中央那块墓碑,它的碑身正裂开,露出底下黑黢黢的井口。
井壁上刻满数字,1、2、3......每一行都在100的位置被刮得坑坑洼洼,像有人发了疯似的要把那个数字从世界上剜掉。
我解下腰间的尼龙绳,一头拴在最近的老槐树上。
下井时手在抖,倒不是怕黑,是井里飘着股熟悉的味——来苏水混着铁锈,和安宁医院地下室的消毒水一个味。
井底淤泥没过脚踝,我蹲下身摸索,指尖触到个凉丝丝的东西——第三枚铜铃。
它没生锈,亮得能当镜子。
我盯着铃面,里面映出的不是我现在的脸,是十二岁的我,穿着护工的蓝制服,袖口还沾着粥渍——那是我入院前一个月,替请假的护工顶班的晚上。
我记得那天,我给3床的老爷爷喂粥,他抓着我的手说:小丰啊,这医院的墙,吃小孩。
我不是来补完你的数的。我把铃攥进手心,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我是来改写记录的。
铃身轻轻颤了一下,我看见内壁浮出第三点光,和前两铃的光连成三角形。
爬井口时,我特意数了眼碑前的位置——那些童鞋全没了,只剩湿乎乎的泥印,像被谁匆匆收走了。
影子却不对劲。
月光下,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背后多了个模糊的小孩轮廓,正趴在我肩上,嘴一张一合,无声地动着:一、二、三......
青山市的夜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我裹紧外套往山下走。
路过老槐树时,树洞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捡起来一看,是安宁医院的值班日志复印件,最后一页的墨迹还没干,歪歪扭扭写着:第3号饲主,已进入第4试验区。
我把纸团成一团塞进裤兜,抬头看了眼山势。
哭坟坡往南有条废弃的采药小道,听说十年前就没人走了,道边的荆棘长得比人高。
可我盯着地图上那条细得像线的小路,突然想起老皮说过的话:最危险的路,有时候反而是活门。
山风又起,吹得林子里的野果扑簌簌往下掉。
我摸了摸怀里的三枚铜铃,它们烫得惊人,像三块烧红的炭。
该走了,我想,去会会那个把我写进日志的——不管他是谁,总该当面问问,当年在值班日志上写下我名字时,可曾听见这些孩子数到九十九时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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