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中巴车司机喊我时,我明明抬脚要上车,却觉得腿像灌了铅——不是不想走,是走不动。
我解下腰间三枚铜铃,在膝头摆成三角。
指尖咬破,在掌心画了个倒着的“走”字,墨迹刚干,左臂骨刺又渗出血,顺着倒字边缘爬,把笔画填得更浓了。
然后我脱下左鞋,鞋尖朝后放在第一步的位置,赤脚跨过去;右脚的裹布反过来系,让脚跟露在外面。
第一步行出去时,脚踝像被无形的手扯了一下,疼得我咬牙;第二步,膝盖发沉,像是有人压着;第三步……
“呼。”我长出一口气,第三步落下去时,黏腻感突然松了些。
第四步、第五步,每一步都违背本能,像是用错了全身的骨头。
走到第九步时,脚下“咔嚓”一声,小径塌陷半寸,泥土里冒出排锈铁钉,拼成个箭头,直指东南方的土坡——那里有个黑洞洞的窑洞,洞口爬满野葛,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第三铃在裤袋里震得厉害,我掏出来,镜面不再映出那道漆黑眼神,而是多了道血痕似的划痕,歪歪扭扭写着“伪步破真缚”。
我把铃塞进怀里,抬头看了眼天,鱼肚白已经变成淡粉色,可这山坳里的雾反而更浓了,像有人往空气里倒了桶牛奶。
我刚踏进窑洞,身后突然传来“簌簌”声。
回头看,刚才走过的小径正被藤蔓覆盖,野葛叶子绿得发蓝,卷须像活物似的互相缠绕,眨眼间就把路封得严严实实。
洞壁潮得能拧出水,上面全是手掌印,有大人的,有小孩的,层层叠叠,像无数只手在墙上攀爬。
我摸出手机照了照,最深处有枚格外清晰的——五指纤细,指节上有个小月牙形的疤,是白芷十二岁那年摔破碗划的。
“丫头。”我对着那枚掌印轻声说,喉咙发紧。
白芷是老皮从医院后巷捡来的,当时她蹲在垃圾桶边啃馒头,手腕上还戴着病号手环。
老皮说她总念叨“妈妈在窑洞里等我”,可安宁医院哪来的窑洞?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掏出来,是老皮的备用号码又发来条短信:“老巷破庙,早六点。”时间显示现在五点五十,可我低头看表,手表停在五点零三分,指针正对着“1”的位置——和哭坟坡童鞋摆放的方向一模一样。
洞越深,光线越暗。
我摸着洞壁往前挪,左臂骨刺突然在袖子里发痒,像有根针在骨缝里轻轻挑。
越往深处走,那痒意越明显,从肘部窜到指尖,最后停在骨刺尖端,一跳一跳的,像在给我指路。
身后传来藤蔓断裂的脆响,我猛地回头,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再转回来时,洞壁上的掌印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排,最前面那枚,和白芷的那枚重叠在一起——指节上的月牙疤,一模一样。
(洞壁深处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我摸着左臂发痒的骨刺继续往前,鼻尖突然钻进股奶香味,和哭坟坡碑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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