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芽生日前三天的晌午,我正蹲在菜畦边给葱苗浇水,裤脚突然被什么拽得生疼。
低头一看,啃信正扒着我的裤管,灰毛上沾着水泥渣,尾巴尖还挂着半块红砖头——这是去老城区拆迁区了。
又挖到什么宝贝?我笑着把它捧到膝头,手指刚碰到它爪子里攥的东西,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
那是块混凝土残片,边角锋利得能割手,可夹层里嵌着的东西让我喉咙发紧——粉色塑料发卡,蝴蝶结的翅膀卷了边,漆皮脱落处露出白茬。
我用指甲轻轻抠开混凝土,发卡落在手心里,背面有道极浅的划痕,歪歪扭扭刻着哥爱芸。
指节开始不受控地抖,晶核在口袋里烫得慌,像要烧穿布料。
我把发卡贴在胸口,二十年前的烟火气突然涌进鼻腔:焦糊的电线味、妹妹发梢的橘子味香波、还有妈妈喊小丰快带妹妹跑时急促的喘息。
那天我在书房改方案,门关着。
妹妹趴在走廊地上爬,手里攥着这只发卡——十岁生日我蹲在夜市挑了半小时,摊主说这蝴蝶结最像小姑娘的笑。
她喊,声音被浓烟闷在喉咙里,可我只听见警报声,以为是楼外施工。
芸芸。我哑着嗓子喊,眼泪砸在发卡上,把哥爱芸三个字泡得模糊。
啃信用脑袋蹭我的手背,尾巴尖一下下扫过我颤抖的手腕,像在说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
夜里我没睡。
白芷端着姜茶进来时,我正盯着床头的老照片——妹妹举着发卡站在路灯下,发梢沾着夜市的糖炒栗子香。我想录段心跳。我摸出手机,不是说话,是心跳声。
她没问为什么,只是把听诊器轻轻贴在我心口。
二十年了,我的心律早没了当年的慌乱,沉稳得像老钟摆。
可当扩音器里传出咚——咚——的声响时,白芷突然红了眼眶:和当年芸芸的监测仪波形......一模一样。
我把这段录音刻进木质圆牌,第二天天没亮就搬梯子爬上听语园的老槐树。
最高枝的新芽刚冒头,我踮着脚把木牌挂上去,对围在树下的孩子们说:要是风里有小女孩唱歌,就把牌子拿下来,轻轻拍三下。
小胖子阿虎挠着后脑勺:陈哥哥,是童话里的精灵吗?摇芽拽着我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会守着的,就像守晨铃那样!
当天夜里,我被窗台上的响动惊醒。
月光透过纱帘,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扭成金河——每片叶子都发着微光,沙沙声里混着细细的、像气泡破裂的童音。
我光着脚冲出去,就见木牌正随着树枝晃动,一下、两下、三下,拍在树干上。
哥——我——在——
风把三个字撕成碎片,可我听得清。
二十年来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突然裂了道缝,漏进点暖乎乎的光。
清明前一天,我揣着发卡和木牌上了野人山。
山风卷着松针的苦香,我绕开当年实验阵眼的残桩,蹲在荒草里扒拉——那里埋着我藏了十年的小铁盒。
铁盒生了锈,我用拐杖尖撬开,病历卡上陈芸,12岁,急性呼吸衰竭的诊断刺得眼睛疼。
半瓶安眠药滚出来,瓶身还沾着当年的血渍——警察说她是自杀,可我知道,那夜黑帮冲进家门时,她正攥着发卡往我房间爬,是他们给她打了过量镇静剂。
我倒空药瓶,装进去撮灶灰(是阿阮那口老灶的)、一片纸花(摇芽用彩纸叠的)、还有从发卡上扯下的蝴蝶结丝带。
然后我盘起腿,把晶核贴在残桩上。
心律顺着树根往地下钻,不是引气,不是斗法,是当年那个躲在书房里发抖的哥哥,终于敢说句真话:芸芸,哥听见你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小可怜他被变态包围了 夺缘 相亲对象是刑警队长 他的心头恨 在剑修门派里学医济世 我的“虚拟恋人”CP 青眉见CP 魔尊玉骨传 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小奶团,今年三岁啦! 藏起孕肚把婚离[六零] 孔雀长歌 末世:勿Q,第一小队全员养崽中+番外 谁比谁会玩CP 女扮男装,宿主又奶又A+番外 桃花深处点心铺+番外 直男不可以做太子妃! 恋爱失格 小流星CP 缀玉CP 重生,我把乖戾少年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