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发卡碎片问:陈爷爷,这是给井里的叔叔阿姨的吗?
是给所有走丢的人认路用的。我摸她发顶,有这些,他们就知道,回家的路该往哪走。
最后绕园那圈,惊云套上了我亲手编的藤条挽具。
轮椅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
每到一处,我就摸出随身的铜铃敲一下:鼠族客厅的老墙根,旧灶房的破风箱,第一井眼的石围栏。
孩子们自发跟在后面。
小宇举着我的旧草帽当旗子,桃桃抱着她的布兔子,连最胆小的阿木都攥着半块烤红薯——那是他上周偷藏在枕头下,说要留给总咳嗽的陈爷爷的。
猫鼠鸟雀挤在屋檐上、树枝间、墙头上,平时叽叽喳喳的麻雀此刻全闭了嘴,只把脑袋歪成齐刷刷的角度。
第七下铃响时,我停在槐树下。
阳光穿过叶缝落在碑上,那半截断舌铜铃突然晃了晃。
二十年前在安宁院病房,老皮第一次冲我吱叫时,窗台上的铜铃也是这样晃的。
我伸手碰了碰铃身,凉意透过指腹漫上来,像摸到老皮的尾巴尖,像摸到母亲给我盖被子时的手背,像摸到妹妹被血浸透的发梢——但这次,不疼了。
第七日清晨,我没让白芷叫醒我。
她坐在床头织毛线,针脚乱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我望着她发间新添的白发,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暴雨里撞开我病房门的小护士,她当时举着伞,伞骨断了三根,却把伞全倾向我这边。
今天的阳光好。我闭眼时说。
正午的光漫过窗棂时,我听见了。
第一声铃响,像春溪破冰。
第二声,像老钟摆晃过十二点。
第三声——清越得像要撞碎云层。
我睁开眼,看见窗纸上投着晃动的光斑,是槐树的影子。
那些叶子不知何时聚成一行字,金粉似的闪着光:欢迎回家。
心跳监测仪的滴答声慢了,慢了,最后拉成一条平静的线。
可窗外的铃还在响,一下,一下,和我从前哄小宇睡觉的节奏分毫不差。
我听见百兽的低鸣,听见孩子们的抽噎,听见孵寂怀里的蛋地裂开,听见井台的水泡又开始冒,但这次,是甜的。
然后我闭上眼。
原以为会陷入黑暗。
却听见一声极轻的。
像有只老耗子,叼着半块热馒头,正往我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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