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敲打,不像是在管教学生,倒像是在给这场还没演完的皮影戏敲了定场锤。
那满屋子的小萝卜头果然安静了,一双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但我看得清楚,他们怕的不是摇芽的粉笔头,而是这灶火太过“懂事”,懂事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趴在树根底下,其实比他们还发愁。
这几天地气回暖,我这抹早就该散的意识,竟然跟这片园区的地脉像是两块吸铁石,“咔哒”一下扣死了。
现在的我,既不是鬼,也不是仙,硬要说的话,我就是这安宁精神病院地底下的那股子“劲儿”。
连着七天大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我那道投在青砖上的影子,终于不仅仅是个摆设了。
它像是被人从地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我想往左,它就真的往左挪了一寸。
这就好比瘫痪了二十七年的植物人突然动了动小指头,虽然费劲,但那种掌控感真让人上瘾。
小满这小子最灵。
第八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雾气还没散。
他照例来巡查,在那道斜斜拉长的影子里蹲下。
“爷爷,今儿个想去哪溜达?”
他手里那个掉漆的铁皮青蛙被他摆在了影子的起点。
我没法开口,只能铆足了劲,控制着那团属于我的“气场”。
那道影子在没有光源移动的情况下,硬生生在灶坑前的积灰上蹭出了一道弧线。
呲——
那声音轻得像蚂蚁叹气,但在小满耳朵里估计跟打雷差不多。
影子最终停在了一块老砖缝前,那上面刻着俩字——“别死”。
小满的身子僵了一下。他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影子划过的路线上。
地砖是热的。
而且那热度不是均匀的,是一顿一顿的,像是有个隐形的手掌在膝盖上拍了三下。
这小子眼圈瞬间红了,但他愣是没哭,反而咧嘴笑了,把那只铁皮青蛙往影子终点一推,低声咕囔了一句:“那您腿脚可得利索点,别让风给绊倒了。”
当天晚上,那种熟悉的压抑感又来了。
天边滚着闷雷,空气湿得能拧出水。
叠梦师带着那帮小的围坐在灶台边,按照老规矩默念心事。
我盘在灶底下的意识能感觉到,这群小家伙的心思乱七八糟,有想吃红烧肉的,有想不写作业的。
但突然间,一股子异常整齐的念力从园区外面撞了进来。
那不是院子里的孩子,是早就飞出去的鸟。
灶膛里的死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呼啦一下翻涌起来。
灰尘落地,没散,反而聚成了七个名字。
赵铁柱、李小花……名字土得掉渣,却是当年我捡回来的头七个崽子。
叠梦师原本闭着眼在做链接,猛地一睁眼,看到地上那排灰字,吓得差点从板凳上蹦起来。
她抓起对讲机就把摇芽喊来了。
两人对着那本发黄的旧名册一查,脸都白了。
“都在外面,都成家立业了。”摇芽的声音有点抖,“但我刚给大柱打过电话,他说……他说今晚他们七个约好了似的,都梦见有人站在老槐树底下冲他们招手。”
叠梦师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试图把脑波接进去。
但这一次,她没抓到任何一个人的梦境,只听到了一阵哼唱。
那是整片土地在哼哼。
调子很怪,像是那个“别死”的节奏,又像是老皮当年教我听的老鼠语。
摇芽是个死磕派。
她连夜翻出了那本《听语园纪事》,在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一行字。
那是我生前最后一次清醒时跟她吹的牛逼:“火这玩意儿,不是柴火烧出来的,是记得你的人心里头腾出来的。”
她合上书,披着件单衣就去了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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