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只有你……”苏有落趴在他身上,闷声说。
“这还差不多……”裴长青这才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苏有落摇摇晃晃地伸手从一旁的画架上,随意地抽出了一支画笔,三两下便将那头微乱的黑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固定住。
接着,他又拿起了另一支干净的画笔,探身蘸取了旁边调色盘里他刚刚挤出的鲜艳的颜料。
笔尖饱蘸浓彩,红的惊心动魄,
然后,他重新俯下身,将所有的重量都交付给身下的裴长青,一手轻轻按在他赤裸的、温热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另一只手,则握着那支饱蘸红色的画笔,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在裴长青左胸心口处,一笔一划,写下了三个字——
苏、有、落。
鲜红的颜料,带着微凉的触感,印刻在温热的皮肤上。
每一笔,都在无声地宣告:你的心,被我占据了。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那颜色,比任何言语都更炽热,比任何承诺都更直白。
裴长青的呼吸在最后一笔落下时便已停滞。
他浑身僵硬,感受着笔尖在心脏上方游走的、微痒而灼热的触感。
心口那三个字,仿佛不是用颜料书写,而是用滚烫的火焰烙印上去的,要将他五脏六腑都灼烧殆尽。
苏有落眼眸湿润、脸颊酡红、行为大胆又倔强。
这一刻,所有的困惑、所有的伤痛、所有的等待,仿佛都找到了归宿。
他猛地伸出手,箍住了苏有落的腰,将人抱进了怀里,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
昏暗的晨光下,散落的画作,破碎的酒壶,交织的呼吸,以及裴长青心口那抹惊心动魄的红……交织成一幅唯美画卷。
他找到了真相,他认领了他的心。
种情蛊
裴长青凝视着怀中已然熟睡的苏有落,他的长睫不安地颤动着,眉头紧锁,仿佛在梦魇中挣扎。
方才那场带着酒意与绝望的宣泄耗尽了苏有落的心力,
裴长青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在床榻上,拉过锦被仔细盖好。
他指尖拂过苏有落微蹙的眉心,试图抚平那抹不安,却收效甚微。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从苏有落失踪回来后,那冰冷的眼神,伤人的话语,到方才醉酒后的崩溃、道歉和那近乎自虐般的宣泄……
这一切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指向某个他尚未知晓的真相。
他相信苏有落之前的喜欢不是作假,相信他们过往的点滴不是虚幻。
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一个超越言语、直指本心的答案。
沉默片刻,裴长青走到桌边,从带来的食盒底层,取出了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木盒。
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通体莹白的蛊虫,
形态与圣蛊有几分相似,却小得多,周身散发着柔和而奇异的光晕。
这是他耗费心血改良过的情蛊,脱胎于霸道的情蛊,剔除了所有伤人的毒性。
它的作用极为单一——激发中蛊者心中最真实的情爱,让中蛊者离不开他。
若无情,蛊虫毫无反应;若有意,则会根据情意的深浅浓淡,在中蛊者心口显化出相应的情印。
但就像裴漱玉说的那样,任何蛊都会有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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