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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回神了。”艾尔兰的手在安茜雅面前晃了晃，被安茜雅啪的一下拍开，留下一道红痕。

艾尔兰倒吸一口气，“嘶……痛死了。”

安茜雅抓起他的手查看，那道红痕像留在白色画纸上的颜料，刺目明显，消散不去。

“你好脆弱，我的力量值明明很低啊。”她嘟囔着，用治愈术把印痕消除。

“什么脆弱，你别对我动手动脚不就好了。”艾尔兰不自在地抽回手，手背上还残留着安茜雅的体温，有点热。

“对不起，弄疼你了。”安茜雅认真地道歉。

那双明亮的黑眸真诚地看着他，倒映出他泛红的脸。

“……这页学完了，下次再学，我先走了。”艾尔兰蹭的一下站起来，膝盖慌乱间撞到桌子，痛的要命，可他什么都顾及不了，直接从阳台翻下逃走了。

他回到熟悉的月泪树上，才感觉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太犯规了，艾尔兰垂下眼眸，安茜雅一直和他吵吵闹闹还好，一旦态度稍微软和下来，他心中就泛起陌生的酸涩情绪。

他见过赫利加洛对安茜雅的深情，也看得到安茜雅对赫利加洛的在意与好感，两个人都是他的好友，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从得知的那一天起，他就高兴不起来。

精灵向来高傲，忠贞的他们一生只爱一个伴侣，一旦发现对方有移情别恋的倾向，再爱也会选择结束，更何况是插足别人的感情，他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堕落。

“我只是不想仅有的朋友在一起之后，把我抛下而已，对，就是这样。”

艾尔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说得多了，自己也信了。

从那天起，安茜雅再也没在阳台上看到过艾尔兰，他们习惯空闲时待在一起晒太阳，现在却总是少一个暴躁的精灵。

安茜雅倒是没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艾尔兰可能是最近比较忙，到植物园上课时，她一如往常地和艾尔兰打招呼，“最近忙什么呢，都没见到你，那页笔记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什么时候学下一页？”

她语气轻松，神态平和，只有他一个人被影响，在暗地里心绪浮动，辗转反侧。

艾尔兰低下头，摆弄起魔药材料，语气克制冷淡，“你挑时间吧。”

安茜雅眯起眼睛，凑近他仔细观察，笃定地说，“你不对劲，艾尔兰，你在躲我。”

艾尔兰避开她的视线，往旁边移动一步，“没有。”

安茜雅纳闷，扳起手指一件件数，“是因为我学古精灵语慢吗？我四天就完全学会了那一页，不是很快但也不是笨蛋吧。难道是在因为我打了你生气？我再给你道歉也行啊。还是上次在阳台抢走了最后一块甜点？下次我把最后一块留给你……”

艾尔兰摇了摇头，“都不是，你别乱想。”

安茜雅无奈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到你生气了，艾尔兰。长了嘴巴就是用来沟通的，你替赫利加洛向我解释时不是很会说吗？现在怎么和耳语古藤一样只会听不会说了。”

她越真诚，越显出他的卑劣，艾尔兰心中苦涩，可他不能说，只能沉默。

安茜雅退开一步，把空间留给他，自己去药剂室角落里另外取了一盆摇摆针葵。

艾尔兰的视线忍不住去追随安茜雅的背影，她的情绪从一开始进门时的轻快变得低落，是自己造成的，意识到这一点，艾尔兰的心里变得不是滋味。

安茜雅拿起剪刀，正要动手，那盆被她误认为是摇摆针葵的植物却突然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两排针叶直接合拢，对着安茜雅的手狠狠咬下。

艾尔兰的大脑甚至还来不及思考，优先于理智的恐惧就驱使他的身体先动了，得益于精灵敏捷的身手，他的手臂挡在安茜雅身前，替她承受下攻击。

“这盆是要送去战斗训练园区的闪电针葵，不是摇摆针葵，它的攻击性很强。”艾尔兰皱着眉，血液从闪电针葵咬出的伤口处流下，落入土盆里。

泥土中的血液被吸收，短短几秒后，闪电针葵疯狂地朝艾尔兰那边挥舞针叶，想要得到艾尔兰更多的血，被艾尔兰用魔力定住。

“你……我自己会反伤护盾，你冲过来挡什么。”安茜雅无奈地替他治愈伤口，“又不理人又帮忙挡攻击，你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生我自己的气。”艾尔兰的脸色因为疼痛变得苍白，嘴终于软了一次。

安茜雅疑惑地看过去，艾尔兰挫败地移开视线，“气我自己心有不甘，在想不明白的问题上死磕。”

“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安茜雅问，手上金色的光晕笼罩住他的伤口。

艾尔兰沉默片刻，再抬起眼时，那双总是盛满高傲或暴躁的翡翠色眼睛，此时变得异常平静，将所有情绪都埋藏在碧波下。

“没有，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几乎是叹息着说，“我刚刚才发现，比起那些想不通的问题，我应该珍惜现在可以得到的结果，免得一无所有。”

这似曾相识的精神状态，和她一个人研究碧翠丝的法阵笔记时一模一样。

安茜雅感同身受，对艾尔兰怜悯起来，“我是听说过高年级的研究课题很难，没想到连你都会被逼疯。”

艾尔兰短促地笑了一声，充满自嘲的味道，“是啊，我快疯了。”

但很快，安茜雅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艾尔兰隐约泄露的情绪并不是对知识走到瓶颈的烦躁，更像是一种走投无路的痛苦。

她迟疑了一下，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你不是因为研究课题，对不对？不要骗我，艾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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