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曼态度松动,沈政东立刻上前,半扶半抱地将还跪在地上的夏涵曦搀了起来,小心地护在怀里。
他看向别着脸默默流泪的周曼,语气无比郑重:“阿姨,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曦曦她是无辜的。但是请您相信,我沈政东绝不是没有担当的人,我一定会对曦曦负责,对她肚子里的小豆丁负责,尽我所能给她们最好的生活和未来。请您放心。”
夏涵曦靠在沈政东怀里,也泪眼汪汪地看着妈妈,小声抽泣着。
周曼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她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妥协:
“行了……都别杵在这儿了。去洗手,准备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这话一出,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了大半。
夏永诚如蒙大赦,立刻应声,赶紧转身去厨房拿碗筷,嘴里还念叨着:“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慢慢说,菜都要凉了……”
沈政东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最艰难的第一关,算是勉强过去了。他低头对怀里的夏涵曦柔声道:“走吧,先去洗手。”
他护着她,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经过周曼身边时,他再次微微躬身,表达了歉意和感谢。
周曼看着女儿被沈政东小心翼翼护着的背影,又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丈夫,心里五味杂陈。生气、心疼、担忧、无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但无论如何,女儿的选择已经做出,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存在了,作为母亲,她除了尽力为她把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顿饭,注定吃得不会太平静。但至少,沟通的渠道,算是打开了。
沈政东体贴地牵着夏涵曦到洗手间,帮她仔细洗干净手,又用温毛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哄着:“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嗯?”
周曼在一旁看着沈政东对女儿这般细致照顾,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笑容,但心里的火气到底消了些。至少,这个姓沈的年轻人,对女儿的态度是没得挑的。
她转身进了厨房,和夏永诚一起把一直温着的菜都端了出来,摆满了餐桌。满满一大桌子,几乎全是夏涵曦爱吃的菜。
夏永诚招呼着:“快快快,快坐!小沈啊,快坐!我们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他笑着,试图缓和气氛,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说道,“我看曦曦老看那些什么霸总小说,说什么……你们这样年轻有为的孩子,十个有九个都有胃病,是吧?曦曦爱吃辣,但你阿姨呀,怕你吃不惯,特意做了几道清淡的。”
夏永诚这话带着点笨拙的关心和调侃,一下子把沈政东和夏涵曦都逗笑了,连旁边板着脸的周曼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沈政东笑着回应,语气轻松:“叔叔,您和曦曦还真……不愧是父女……她之前也这样问过我。”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地澄清:“不过您放心,我没有胃病,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绝对健康。”
他似乎想到什么,立刻又郑重地补充道,“当然,如果您和阿姨有任何顾虑,我今天就可以去华西医院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把报告拿给您过目。”
他这话说得诚恳,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表明了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和坦荡。
夏永诚连忙摆手:“哎哟,不用不用,就是随口一说,你这孩子太认真了!快坐下吃饭!”
周曼虽然没说话,但看着沈政东这态度,眼神又缓和了几分。她默默地把一杯夏涵曦最喜欢的糯香柠檬茶和一杯奶茶推到了女儿面前。
夏涵曦看到自己爱喝的饮料,眼睛一亮,偷偷看了妈妈一眼,心里暖暖的,知道妈妈嘴上骂得凶,心里还是最疼她的。
沈政东细心地帮夏涵曦插好柠檬茶的吸管,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了一小口,才将杯子放在她手边。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自然流畅。
夏永诚和周曼看着他这体贴入微的举动,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的那点芥蒂和怒气,不知不觉又消散了几分。至少,在照顾女儿这方面,他确实是用了心的。
夏涵曦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妈妈牌拿手菜,胃口大开,夹了一筷子她最爱的水煮肉片,满足地眯起眼:“妈妈,你的厨艺还是这么好!太好吃了!”
周曼那点脾气早在女儿这声满足的赞叹和沈政东的表现中消弭了大半,只剩下对女儿惯有的嗔怪和关心,语气也软了下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别撑着。”
她转头看向沈政东,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小沈啊,你也别客气,多吃点。”
夏永诚也笑着招呼,带着点好奇:“对,小沈,看你这架势,也能吃辣?”
沈政东点点头,态度谦和:“对,叔叔,我能吃一些。之前陪曦曦吃过几次重庆火锅,锻炼出来了,还算能接受。”
他这话说得巧妙,既表明了自己能适应这边的口味,又不动声色地强调了和夏涵曦的共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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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夏永诚放心了,热情地给他夹了一筷子夫妻肺片,“来来来,尝尝这个,你阿姨的拿手菜!”
沈政东道谢后接过,从容地吃下,并适时地给出了真诚的赞美:“味道很好,阿姨手艺真棒。”
周曼听着,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餐桌上的气氛在美食和逐渐破冰的交流中,终于变得轻松自然起来。
夏涵曦看着父母和沈政东之间和谐了许多,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胃口也更好了。
她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商量具体的未来了。
饭桌上气氛缓和,夏永诚趁着给沈政东夹菜的机会,像是闲聊般问起了家常:
“小沈啊,家里是做什么的?都有些什么人?有兄弟姐妹吗?”他问得随意,但眼神里带着长辈应有的关切和审视。
沈政东放下筷子,坐姿端正,态度恭敬地一一回答:
“叔叔,阿姨,我家里主要是经商,涉及金融投资、科技和一些医疗产业。”他语气平和,没有炫耀之意。
“家里有爷爷,还有我父母。”他顿了顿,关于父亲的职业,他措辞谨慎,“我父亲……在港府工作。”他没有说出具体职位,避免带来不必要的压力或距离感。“我母亲娘家那边也是经商的,她自己名下也有一些产业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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