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寂静之下,是即将到来的、无法回避的风暴。
车子平稳地驶入山顶白加道沈家老宅,铁门缓缓打开,最终停在主楼前。
车刚停稳,嘟嘟就迫不及待地自己解开儿童座椅的安全扣,嘴里欢快地喊着:“曾祖父!我回来了……曾祖父……”
小家伙动作利落地滑下车,迈着小短腿就朝那扇沉重的大门跑去。
夏涵曦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跟上去,却被沈政东轻轻按住手。
他对她摇了摇头,眼神沉稳。
沈崇山拄着拐杖,一听到重孙女的声音就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老人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弯下腰,张开手臂:
“嘉宁啊……慢点跑,别摔着。来,让曾祖父看看。”
嘟嘟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老人怀里,抱着他的腿,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说:“想!嘟嘟想曾祖父!”
“哎哟,真乖,曾祖父也想我们小嘉宁了。”沈崇山笑得合不拢嘴,轻轻摸着她的头,“这几天和爸爸去西班牙了,有没有听话啊?”
“听话!”嘟嘟用力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任务,转过身,指着刚走下车的沈政东和夏涵曦,“曾祖父,看!妈咪!爸爸带妈咪回来了!”
这一刻,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沈崇山脸上的笑容未变,但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抬起来,目光越过欢快的重孙女,落在了携手走来的沈政东和夏涵曦身上。
他的视线在夏涵曦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沈政东,爷孙俩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沈政东紧紧握着夏涵曦的手,步伐稳健地走到沈崇山面前,微微颔首:“爷爷。”
夏涵曦压下心头的波澜,跟着轻声问候:“爷爷,您好。”
沈崇山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回来了就好。别在门口站着了,都进来吧。”
他弯腰,慈爱地牵起嘟嘟的小手:“嘉宁,来,陪曾祖父进去。”
“好!”嘟嘟开心地牵着曾祖父的手,蹦蹦跳跳地往里走。
沈政东侧头,在夏涵曦耳边低语,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放松点,爷爷这里,问题不大。”
夏涵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能感觉到,沈老爷子至少表面上维持了基本的客气,这比预想中直接面对沈明谦要好得多。
他们跟着沈崇山走进客厅。
老宅的客厅依旧保持着古朴厚重的风格。
沈崇山抱着嘟嘟在主位的沙发上坐下,示意他们:“坐吧。”
沈政东护着夏涵曦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姿态自然,却带着明显的维护。
佣人悄无声息地送上茶水。
沈崇山逗着重孙女,仿佛随口问道:“政东,怎么突然想着今天过来?还带着涵曦和嘉宁一起。”
沈政东端起茶杯,指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语气平静无波:“没什么,就是曦曦刚回来,应该带她来看看您。另外……”
他抬起眼,目光直视着沈崇山,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客厅:
“我也通知了父亲和母亲,他们应该……快到了。”
沈崇山逗弄重孙女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他抬起眼皮,深深看了自己这个一手培养起来的孙子一眼,没有立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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