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更多的时候,寻常的时候,总是弱的那一方承受更多。就像他阿娘与他阿爹,为什么不是阿爹把自己卖了去做奴隶?为什么是阿娘被阿爹卖了?
按照一般的路数,这个时候,年幼的江鸣就该觉醒一些特殊的执念了,比方说力争上游的权力欲望。
很可惜,他没有。
但很万幸,也是他没有。
江鸣仰着头,试图看清楚兄长面上神色:“就不能不往下流动吗?没有别的办法吗?”
“自然是有的,只是很难而已,甚至你穷尽一生都做不到,这与你的努力无关,只是因为时代不允许。”
“是什么?”江鸣只是继续追问。
“你可以改变坏事流动的规则,让上面的人承担更多。也可以增加保障之策,让下面的人有一定的法子抵抗流动下来的坏事。还有更简单粗暴的,直接让下面的人掌握权力……”
“办法总是很多的。”
也许是久违的喝了酒的缘故,青年今夜情绪波动格外鲜明。冷雨铺面,也未能浇灭燥热的酒意,他伸手仿佛是要握住风刃。
杀意凛凛然。
不知是对着什么。
江鸣眨了一下眼睛,海上忽起风浪,鎏银月色被揉碎,水面反射出来的弱光在他的瞳孔中回映了过去。
江逾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已经看到了很遥远的注定的分歧,他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转而道:“有个好消息,我们很快就会下船了。”
“要去哪?”
举目无陆,总不能是跳海吧?
“南洋。”青年朗声笑道,真如醉了一般——
作者有话说:——————————————
【1】“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出自《世说新语》
【2】“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出自苏轼《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
第110章接待王之很快就准备了船只送……
王之很快就准备了船只送他们去南洋——也是不快不行,因为江逾白到底也是陆地上生活惯了的,多少是不适应的。
他本就有点弱柳扶风。
上船第三天,整个人的气色看上去都跟死过一回了似的。
这给王之吓了一跳,愣是催着人在两天之内调来了船只。生怕自己刚从路上捞来的谋士就续费失败,宣告注销了。
在江逾白走之前,黎六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王之已经让人把钱送去了,不只是钱,还有足够族里人吃上半年的大批粮食。
江逾白闻言,眼眸中微光闪动,说话的声音都低哑了几分:“现在主公在忙,我不便打扰,还请你一定替我好好答谢主公。”
黎六寻思,这小年轻怎么说哭就哭,他也不会安慰人,忙就有些尴尬的应了下来。
江逾白半掩着脸,肩膀轻微颤抖,也许是不想叫人看见他的脆弱,转身便上了船。
江鸣本还以为是兄长真情流露,跟在后面快走了两步,刚想宽慰,话还没出口呢,江逾白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感动之色?
江鸣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问:“兄长,你以前唱过戏?”
江逾白认真回忆:“官场如戏台嘛。能做官的,都能唱戏,这叫一行行行行行。”
*
好风凭借力,一路顺风顺水流,加上开船的是个老舵手,江逾白二人在船上煎熬了不到五天,就成功下船了。
江逾白脚踩在坚硬的石地上,总还觉得自己在海上飘忽,走路都有些虚浮。
不过入目是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这里本来是贫瘠之地,人烟稀少,加上气候酷热难耐,一年四季都是太阳暴晒。
可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也因为其独特的交通位置和天朝海禁政策,渐渐演变成了海商们的交易地点。
大量的商人为此地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繁华。
这里的寻常人也和江鸣印象中的汉人、近汉之人不一样,他们衣着清凉,四肢枯瘦有力,皮肤不是泛红就是黝黑,这都是晒的。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货船很多,络绎不绝。不停的有力工,把船上的货物卸下来,又有力工装上新的货物。
这和内陆完全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让江鸣有些目不暇接。
“是江先生吧,久仰大名,可算得了一见。我姓方,方同甫,年长你些,便唤我方兄就是了。”
前来迎接江逾白二人的,是王之在这里的总管事,也是王之的同乡,方同甫。两个人私交关系不错,所以这位也是知道江逾白的真实身份和过去的。
方同甫表现的很热情,不过看向江逾白的视线中多少还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江逾白只装作不知道,他也同样在打量自己的未来同僚。
对方的养气功夫不成,所以江逾白感觉这人的五官表情几乎就是在……当面蛐蛐自己。
怎么说呢,要装作看不见还挺困难的。
要知道,江逾白先前可是在朝堂上混的,见惯了老大人们的喜怒不形于色,表面笑嘻嘻背后猛捅刀行为。
方同甫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看穿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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