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打仗的钱都得朝廷负担;但是招安,朝廷只需那些空头官衔和一些小钱,便可化干戈为玉帛。
人口转迁更简单,要拖家带口艰难行路,等到了陌生的地界难以被容纳只能低头做人的是谁?
又不是在座这些个身娇体弱的。
苦的不是我们,那我们担心个什么劲儿?
陛下您老人家心怀天下,区区几地百姓的死活有什么所谓?
户部尚书算完了账。武将那边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种经济命脉被人掐的死死的感觉很不好。但他们无话可说。
早前元丰帝也是主战派呢,安排了五千精兵去夺回沙湾镇,把王之赶下海,结果发生了什么?
卢长云那狗东西被打得丢盔卸甲,至今都还是同沙湾镇僵持着。因为朝廷没有增兵的余力了,只能安排着卢长云先盯梢,伺机戴罪立功。
沙湾镇一输,输去了他们这些勋贵武将的底气。
算完账还不算完,户部尚书又转过头来,笑眯眯的补了一句:“若是齐国公愿意舍些家财,为国家大义,林某自是也是愿意的。”
齐国公脸一僵,谁没事喜欢烧钱玩啊?
“林大人所言的确无半句虚言,只是国库空虚不是长久之计,等来年收税,又不知能填补多少。”
“户部的折俸,也只是解燃眉之急。陛下,依臣之见,还是请开海禁。”
文华殿内顿时落针可闻。
在前朝,海禁一词出场率其实并不高,因为先帝压根就不视朝,就算有人想提开海禁这事,也得通过内阁、司礼监、给事中的重重关卡。
还是新帝上位后,元丰帝意气风发,想要做出一番可以媲美祖宗的事业来,海禁这词才频繁出现,可那也是前岁的事情了。
自打王之“先礼后兵”之后,就没有人再敢提这事,废话,不是谁都是陈正德能得天子信重的。
老大人们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可。”
出人意料的是,这会儿站反对出来的居然是兵部尚书,而非算盘还没收起来的某位尚书大人:“陛下,王之贼子如今暂且不知去向,若贸然开海禁,怕是有祸及沿海百姓之风险。”
这话说得是实情。
内阁阁臣也有持相同意见的:“我朝水师、海船皆废弛多年,内里糜烂,实在不宜冒这个风险。”
“比起同那些海外夷人打交道,不若同关外建奴互市,也能换些好马给戍边军。”
“也免得马上冬日来了,建奴又来扰我朝边境。”
总之,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歪楼了,又开始对着海禁吵吵嚷嚷。
元丰帝听得厌烦,好在是没有人再拿祖宗成法压着他了。
他给了齐国公一个赞许的眼神。
是的,齐国公喊着开海禁就是得了圣上背地里授意的,不然开不开海禁与他一个常年在京城的勋贵何干?
看文官热闹不嫌事大不好吗?
文华殿内吵吵嚷嚷。
在元丰帝看来有百利而少害的良策,在底下不同立场的人和其所代表的背后庞大的政治枝蔓看来,却怎么都算不上好。
博弈到最后的结果,便是互市开海暂行,都先只开个小口子试行,若是好,再慢慢扩大也可;若是不好,及时关闭也不会叫朝廷损失太过。
元丰帝的目的达成,这场会议便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出去一看,天色离宫门下钥都不远了。
几位老大人商量着明日早朝如何将今日文华殿的商议道出,通过整个朝议。陈正德却还留在留在殿内……
这都快成了元丰一朝首辅的惯例了。
燃眉之急可解,元丰帝却有些神伤。
江南之乱,已经不仅仅是水灾泛滥所致了,那些不愿再做顺民者才是朝廷的心头大患,都是要诛杀以绝后患的。
元丰帝是个仁君。
可惜仁慈并不是一个优秀君主所该有的品质。
“先生…朕贵为天子,受社稷之供养,可为什么朕的刀却是在一遍遍对着自己的百姓挥动?”元丰帝从御座上下来,走出了文华殿。
此时檐上正好是金鳞次第的黄昏。
这话不那么好接。
陈正德只能是道:“陛下何故这样钻牛角尖?这些暴民,早就不是天朝子民了,而是贼首流寇。若不伏诛这些人,他们才是真的会对陛下更多子民动手之人。”
元丰帝沉默了片刻,只道:”希望如此。“
陈正德便知自己的这位学生还没转过弯来,他索性不再说什么百姓,而是道:”陛下有所不知,江南之患,未必全是恶事,朝廷多少还是因祸得福了的。”
“先生何出此言?”
“本朝党争之风盛行,非整顿吏治不改。可整顿吏治谈何容易?先前的京察大批黜落引来的祸患,至今都未能完全平歇。”
“一朝江南民变,朝堂上南湖系的声量都小了不少。”
江南乃是士林的核心地带,不少人都会在江南讲学,渐渐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学派。学派的意头最初是好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流弊早就远超了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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