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已经有了菲诺,更年轻,更健康,同样有冲击金球能力的菲诺,年薪才400万欧元,不足卡卡的一半。
贝卢斯科尼本人在私人情感上非常喜欢卡卡,但博斯科表现出的积极,让他对卡卡的离开也做好了心理预期,他甚至对亲近的媒体透露过,“卡卡可能希望交易发生”。
然而,卡卡不想离开米兰,更不想去曼城,但他也无法拒绝父亲博斯科的决策。
这让他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在主场对战佛罗伦萨的比赛时,关于卡卡转会的谈判正在进行中,登场比赛的卡卡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比赛,他的视线频繁转向球迷看台上的横幅,“卡卡,别出卖你自己!”“卡卡,金钱买不来荣誉!”……球迷们正在挽留他。
时间来到1月19日晚,冬窗关闭前的最后几个小时,米兰、曼城以及博斯科三方已经签署完文件,只差卡卡的签字,转会即可生效。
而卡卡还在犹豫。
约五百名米兰球迷游行至卡卡的住所处进行抗议,希望卡卡不要离开。
满心期待的曼城代表,满脸鼓励的博斯科,无悲无喜的米兰代表,窗外愤恨抗议的球迷……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逼他做决定,他突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凉意和漫天的孤独。
此时他的伴侣卡罗琳和孩子卢卡远在巴西,无法给予他任何支持,他甚至都不知道从谁那里才能得到一些安慰和信心。
在米兰内部,加利亚尼和莱昂纳多是跟他就转会交谈最多的人,安切洛蒂只是询问了他的转会进度以及是否需要帮助,没有劝说他留下,也没有给出任何实质性建议。
队友都默契地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对他的决定施加任何影响。球员们早就习惯了漂泊,有几个人可以像马尔蒂尼那样一人一城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离冬窗结束时间越来越近,卡卡越来越彷徨不安,他犹豫再三后,还是拨通了菲诺的电话。
此时的菲诺正在出席2008年意甲奥斯卡的颁奖典礼,西装革履,坐在聚光灯下微笑鼓掌。
今年意甲奥斯卡的绝对主角是国际米兰和尤文图斯,米兰并没有像去年那样全员来捧场——米兰正为卡卡的转会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操心这个。
菲诺一个人出席了意甲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他被提名了最佳新人,完全没有竞争对手。
今年的最佳本土球员是尤文图斯的老将皮耶罗,他在上个赛季位列意甲进球榜第一。
最佳外籍球员是国际米兰的前锋伊布拉希莫维奇,伊布还同时当选了最佳球员。
最佳门将是尤文图斯的布冯,最佳后卫是尤文图斯的基耶利尼……
卡卡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基耶利尼还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接下来还有最佳裁判和最佳教练奖项的公布,之后才是最佳新人奖项的公布。
菲诺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茱莉亚打了个招呼,离场去接听了卡卡的电话。
“Ciao,里奇。”菲诺知道卡卡的转会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今天晚上即将尘埃落定。
菲诺从来没有就卡卡转会这件事情和卡卡沟通交流过,这是卡卡自己的事情,涉及到了卡卡团队的职业规划和发展运营,不是朋友该干涉。
而且,卡卡受博斯科的掣肘太厉害了,博斯科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卡卡向来都是听从博斯科的意思,很少独立做决定。
菲诺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挽留卡卡,卡卡又违背不了博斯科的意愿,只会左右为难,他索性像更衣室里的其他人一样保持了沉默。
电话那边的卡卡没有说话,听筒里只传来了卡卡急促的呼吸声。
“里奇,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聊的吗?”菲诺耐心地询问了一句。
“菲尼,我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卡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和无助。
“跟随你的心,里奇。你想离开米兰吗?你想去曼城吗?”
“我不想离开米兰,我也不想去曼城。”卡卡回答得很快。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呢?”菲诺叹了口气。
卡卡沉默了。
转会的理由是什么?是前所未有的身价和惊人的年薪,可这些理由连他自己都感觉很苍白,打破转会费纪录对他有什么意义吗?他需要用身价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吗?他很缺钱吗?
曼城是不具备夺冠能力的球队,除了金钱,什么都不能带给他,为什么爸爸看不明白呢?
这时候,茱莉亚走过来请菲诺回到座位上,最佳新人奖项即将公布。
“里奇,我必须要回颁奖典礼上去了。”时间紧迫,菲诺直接打断了卡卡的沉默,“打开电视,看一下意甲奥斯卡的直播。”
说完后,菲诺便挂断了电话。
卡卡回到了客厅中,曼城代表和博斯科都站了起来。
博斯科期待地问道:“里奇,你做好决定了吗?”
卡卡没有说话,他打开了电视机,找到了意甲奥斯卡颁奖典礼的直播频道。
菲诺正从颁奖嘉宾的手上接过最佳新人的奖杯,开始自己的发言。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很高兴能够拿到最佳新人这个奖项,这是对我上赛季表现的肯定。我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和惊喜,因为在我心里,我确实实至名归。”
这是一句能收获戏剧效果的话,菲诺说完后便停了下来,等待现场观众调侃般的嘘声。
“Yooooo~”观众席开始起哄,这个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
“或许大家会在心里想,这小子是不是自信得过头了?可作为一名球员,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那么他一定走不到球员的顶点。足球是充满对抗的运动,只要上场了就要为赢球而努力,没有自信的球员怎么赢球?”
今天最大的赢家伊布挑了下眉毛,这小白脸居然也有像兹拉坦的一面,他突然有点欣赏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白脸了。
“在这里,我向今晚拿到本土最佳球员的亚历桑德罗(皮耶罗)表示祝贺,足球运动员的职业寿命太短暂了,每一天都是在和时间赛跑。而亚历桑德罗,在34岁的年纪,依然保持着顽强的斗志和强悍的战斗力,依然凭实力拿到了意甲金靴,既赢了对手,也赢了时间。在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们米兰队魂马尔蒂尼的影子。”
这时候镜头给到了台下的皮耶罗,皮耶罗微笑着高举双手,向菲诺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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