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官场八卦”,更是让人看得“又气又笑”。比如写一个叫“李宝嘉”(其实是影射某官员)的人,为了升官,居然给上司的姨太太送“洗脚盆”,还亲自给姨太太洗脚,说“大人为国家操劳,我替大人照顾夫人,是应该的”;再比如写一个官员,天天喊着“反腐倡廉”,背地里却收了几十万两银子,把贪来的钱藏在床底下,结果床塌了,银子全露了出来,被人抓了个正着。这些事儿,听起来像笑话,可都是曾朴从茶馆、从朋友那听来的真事儿——只不过他用幽默的笔调写出来,更让人觉得讽刺。
《孽海花》跟其他谴责小说比,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它不只是“吐槽”,还写了不少“新事物”。比如写上海的“电灯”,老百姓第一次见,以为是“鬼火”,吓得不敢出门;写“火车”,有人说“这玩意儿会吃煤,还会冒烟,肯定不吉利”;写“报纸”,官员们怕报纸说真话,居然派人去报馆“盯梢”,不让登批评他们的文章。这些细节,让现在的人读起来,能清楚地看到晚清社会“新旧碰撞”的样子——既可笑,又真实。
曾朴写《孽海花》,还有个“小私心”——想让国人了解外国。书里写了不少欧洲的历史、文化、科技,比如写法国大革命、写蒸汽机的发明、写进化论的提出,还借人物之口说:“咱们不能光骂洋人,也得学他们的好东西。他们的轮船、火车比咱们的马车快,他们的学校比咱们的私塾教得多,这些都得学,不然永远赶不上人家。”
可这本书也给曾朴带来了麻烦。有个被影射的官员,看了《孽海花》后气得拍桌子,派人去找曾朴“算账”,说他“造谣诽谤,败坏官声”。曾朴听到消息,赶紧躲到朋友家,可他没停笔,反而在后续的章节里,加了一段“官员打压文人”的情节,暗讽那个官员“做贼心虚”。朋友劝他:“你别写了,小心惹祸上身!”他却说:“我要是停笔,就对不起那些等着看我稿子的读者,也对不起‘东亚病夫’这个笔名。我写的是真事儿,怕什么?”
后来,《孽海花》一共写了三十回,虽然没写完(曾朴晚年想续写,可惜身体不好,没完成),但已经成了“清末四大谴责小说”里最特别的一本。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里说它“结构工巧,文采斐然,在谴责小说中独树一帜”;茅盾也说:“《孽海花》不只是小说,是晚清社会的‘百科全书’,读它,就像读了一部生动的晚清史。”
第四章“文艺推手”曾朴:办杂志、译洋书,玩转民初文坛
《孽海花》火了之后,曾朴没停下脚步——他想做更多“推广新文学”的事儿。1907年,他跟徐念慈、黄摩西一起,在上海办了份《小说林》杂志。这份杂志跟当时的其他杂志不一样,不只是登小说,还登翻译作品、文学评论、新书推荐,堪称“民初文坛的‘文艺综合体’”。
办杂志的过程,充满了“穷并快乐着”的日子。一开始,他们没多少钱,租了个小阁楼当编辑部,桌子是二手的,椅子是拼凑的,连油墨都是买最便宜的。曾朴既是主编,又是撰稿人,还得跑印刷厂、拉赞助,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有次印刷厂老板催稿费,说“再不给钱,就不印了”,曾朴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朋友借钱,回来后笑着跟徐念慈说:“没事,咱们的杂志好看,读者会支持咱们的!”
还真让他说中了。《小说林》一创刊,就因为“内容新鲜”火了。他们登的翻译小说,比如莫泊桑的《项链》、左拉的《小酒店》,都是第一次被介绍到中国;他们登的文学评论,比如《论小说与社会之关系》,第一次提出“小说能改变社会”的观点;他们还搞了个“读者来信”栏目,鼓励读者提意见,有读者说“想看更多法国小说”,曾朴立马就组织人翻译。
有次,一个读者写信说:“我是个学生,没钱买外国书,能不能在杂志上多登点外国文学知识?”曾朴看了,立马在杂志上开了个“外国文学小课堂”栏目,每期介绍一位外国作家,从雨果到托尔斯泰,从莎士比亚到狄更斯,用通俗的语言讲他们的故事和作品。这个栏目一登,就收到了很多读者的来信,说“原来外国有这么多好作家,以后再也不觉得外国文学‘高大上’了”。
除了办杂志,曾朴还一头扎进了“翻译法国文学”的事儿里。他说:“法国文学是世界文学的‘宝藏’,雨果的爱国、左拉的批判、莫泊桑的细腻,都值得中国人学。我要把这些好作品译过来,让国人看看,外国文人是怎么写社会、写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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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悲惨世界》的时候,曾朴下了“苦功夫”。这本书篇幅长,内容复杂,里面有很多法国历史和文化的细节,为了译准确,他查了几十本参考书,还专门写信给法国的朋友,请教不懂的地方。有个段落写法国大革命时的街垒战,里面有很多军事术语,曾朴不懂,就去请教当过兵的朋友,直到把每个词都弄明白才肯罢休。
译完《悲惨世界》后,他又译了左拉的《娜娜》、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他的翻译有个特点——不直译,而是“意译”,尽量保留原文的风格和情感,同时让中国读者看得懂。比如译《包法利夫人》里爱玛的心理活动,他不用生硬的书面语,而是用细腻的白话,让读者能感受到爱玛的痛苦和挣扎。
有人说他“翻译得太‘中国化’了,丢了原文的味道”。曾朴却不这么认为:“翻译不是‘照镜子’,是‘搭桥’——要把外国的好东西,通过这座桥,送到中国读者面前。要是译得太生硬,读者看不懂,这座桥就白搭了。”
那时候,鲁迅也在翻译外国文学,两人虽然没见过面,但互相知道对方的工作。有次,鲁迅在文章里提到曾朴的翻译,说“‘东亚病夫’译的法国小说,很有味道,值得一读”。曾朴看到后,高兴得跟朋友说:“连周树人(鲁迅)都夸我,看来我的翻译没白做!”
除了办杂志、译洋书,曾朴还在上海开了家“真美善书店”。这家书店不只是卖书,还成了文人的“聚集地”——茅盾、郁达夫、徐志摩这些年轻文人,经常来书店跟曾朴聊天,聊文学、聊社会、聊未来。曾朴也乐意跟他们聊,还把自己的藏书借给他们看,说“年轻人有想法,中国的文学才有希望”。
有次,徐志摩拿着自己写的诗来给曾朴看,说“先生,您帮我看看,这诗写得怎么样?”曾朴看了,笑着说:“写得好!有灵气,有新意。不过有些句子太晦涩,普通读者可能看不懂,再改改就更好了。”徐志摩听了,赶紧回去改,后来还在《真美善》杂志上发表了这首诗。
那时候的曾朴,已经从“东亚病夫”变成了民初文坛的“文艺推手”——他办的杂志、译的洋书、开的书店,就像一道道“窗口”,让中国读者看到了更广阔的文学世界,也让更多年轻文人找到了“发光的机会”。有人说他“是中国新文学的‘铺路石’”,曾朴听了,笑着说:“我就是个‘喜欢文学的人’,能为文学做点事,我就满足了。”
第五章“病夫”的真内核:一支笔,救一个时代的“精神感冒”
1927年,曾朴回到了老家常熟,住在城南的“虚廓园”里。这时候的他,已经五十岁了,身体不如以前,眼睛也花了,但他还是没放下笔——他在修改《孽海花》,想把没写完的部分补上,还想把这些年收集的新素材加进去。
有人劝他:“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该好好养老了,还改它干嘛?”曾朴指着书桌上的稿子,笑着说:“这《孽海花》就像我的孩子,小时候没把它教好,现在得好好教教它,让它能对得起读者,也对得起我自己。”
晚年的曾朴,经常坐在园子里的桂花树下,一边喝茶,一边回忆过去。他想起年轻时在北京落榜的日子,想起在上海办杂志的日子,想起跟文人朋友聊天的日子,也想起“东亚病夫”这个笔名的由来。有次,他的孙子问他:“爷爷,别人都叫您‘东亚病夫’,您不生气吗?”曾朴摸了摸孙子的头,说:“爷爷不生气。爷爷当年用这个名字,是想告诉大家,咱们国家虽然有‘病’,但只要咱们肯努力,就能把‘病’治好。现在你看,咱们国家比以前强多了,这就是好事啊!”
其实,“东亚病夫”这个笔名,从来不是曾朴的“标签”,而是他的“武器”——他用这支笔,揭露社会的“病症”,就像医生用手术刀给病人看病;他用这支笔,传播新思想、新文学,就像老师给学生上课;他用这支笔,鼓励国人振作起来,就像朋友在旁边加油打气。
他这一生,没当过大官,没赚过大钱,甚至没把《孽海花》写完,但他用自己的方式,为中国的文学、为中国的社会,做了很多事:
-他写《孽海花》,让更多人看到了晚清的真实面貌,也让更多人开始思考“国家该怎么变”;
-他办《小说林》《真美善》杂志,为新文学提供了“舞台”,也让更多年轻文人有了“发声的机会”;
-他翻译法国文学,为中国读者打开了“看世界的窗口”,也为中国新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借鉴”;
-他用“东亚病夫”这个笔名,传递了“永不放弃”的精神——国家再难,也不能绝望;社会再乱,也不能沉默。
1935年,曾朴在常熟去世,享年五十八岁。他去世后,朋友们给他办了个简单的葬礼,来送葬的人很多——有文人,有读者,还有他帮助过的年轻作家。茅盾在悼念文章里说:“曾朴先生是个‘真诚的文人’,他的笔,他的人,都值得我们记住。”
现在,再读《孽海花》,我们可能会觉得里面的有些情节很可笑,有些观点很陈旧,但我们不能忘记,在那个积贫积弱的年代,有一个叫曾朴的文人,用“东亚病夫”这个反讽的笔名,用一支笔,为这个时代的“精神感冒”开出了“药方”——那药方的名字,叫“清醒”,叫“勇敢”,叫“希望”。
就像曾朴在《孽海花》的序言里写的:“吾书虽小,吾心甚大——愿以吾之笔,唤醒国人之魂,愿以吾之文,助吾国之兴。”
这,就是“东亚病夫”曾朴的真内核——他不是“病夫”,是“战士”,是“文人”,是“用文字照亮时代的人”。而他的故事,他的精神,也像《孽海花》一样,永远留在了中国文学的长河里,留在了每个记得他的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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