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重新坐了下来,垂着头,双手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妈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林荫路上,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和陆锋那粗重的,带着一丝绝望的呼吸声。
何雨水看着他那副快要自闭了的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再逼下去,这头倔驴,可能就真的要跑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陆锋。”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抚平了他心中的烦躁。
陆锋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我们,别兜圈子了,好不好?”何雨水认真地说道。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双总是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像一汪泉水,能映出人最真实的心。
“我,何雨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这两天,也看清楚了。”
“我自私,我冷漠,我睚眦必报。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陆锋。你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你霸道,你护短,你信奉的,是拳头和枪杆子。你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我们,是同一类人。”
何雨水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他们两个人的灵魂。
“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试探和伪装。”
“那样太累了,也太浪费时间。”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陆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将主动权,彻底交到了他的手上。
“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陆锋,一个北京军区的三营营长,未来的国之利刃。”
“对我,何雨水,一个爹不疼哥不爱,除了脑子好用点一无所有的女孩。”
“你到底,图什么?”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句“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更加致命。
它像一把钥匙,直接插进了陆锋内心最深处的那把锁里。
陆锋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明明那么瘦小,肩膀那么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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