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婵对这种生活琐事本就不擅长,第一次自己试着用棉布绞干,更是手忙脚乱,鬓角和发尾甚至还在滴水,一小片衣领被洇湿,紧贴在她白皙的后颈上。
“会吗?就像拧手帕那样。”
她毫无所觉地低头,用手将长发撩开,尚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缓缓滚落,从衣领处滑进她单薄的背脊,将那处的衣衫微微打湿。
不知从何时开始,行无咎的呼吸忽然放缓,手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姚婵见他许久未动作,不由得催促道:“继续啊。”
“……”
行无咎低垂了眼帘,将心神放在手下的青丝上。未经浆染的白棉布裹着浓密发丝,一缕一缕地拧紧,水珠随之被绞出,将整块棉布透湿,他手心也沾上湿气。
一块儿湿了,便换一块。
姚婵抬起头来,从旁拿起一块干燥崭新的棉布,递给他:“来,换一下。”
因她直身的动作,长发如水倾泻,从她脖颈侧垂落胸前,覆住那温柔的起伏。她的目光与他相触,平静而安然,未有一丝波澜。
行无咎却别开了目光,忽然有些气恼。
她确实从未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待过,也许在她眼里,他一直还是一个未长成的孩子,一个需要她指教和保护的人。
哪怕他已经比她还要高了。
又一块棉布轻柔地绞住长发,姚婵一边擦拭,一边道:“如今你虽无法力,但每夜修行不辍,待回了魔域后,必有一个厚积薄发之势,届时记得引导其柔和流转,否则法力极易震荡狂暴,反而不妙。”
她话音刚落,长发忽然披散下来,行无咎收回已经湿透的棉布,放在一旁。
“今晚,我去隔壁睡。”
姚婵惊讶地眨眨眼,一时不知该先问他什么才好。
“为什么?”
行无咎平静地道:“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姚婵神色古怪,都住了这么久了,你才觉得男女有别。
“无妨,我不介意。”
不知道她这句话又是哪里惹到了他,行无咎眸光一沉:“可是我介意。”
姚婵忍不住道:“怎么突然介意起这个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同榻而眠。”
左右是她睡床,行无咎打坐修行。
行无咎面色如常,只留下一句“我过去了”便转身出门。
好在此时姚婵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行无咎的忽然罢工,并未造成多大影响。
她直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道:这是怎么了?叛逆期到了?
这天晚上,姚婵做了一个梦。
那是很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她还很幼小,要比现在的行无咎还幼小得多。她坐在高高的屋脊上,太阳正在下落,橘色的夕阳离她很近,近得仿佛触手可及,风吹动她的衣袂,膝上横着她的长枪。
她就坐在这里,直到日落月升,忽然有个声音问她:“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那声音虚无缥缈,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找不出来处。
但梦里的小姚婵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想了想,张口道:“因为很寂寞,很无聊啊……”
那声音又问:“为什么会寂寞,会无聊呢?”
小姚婵歪了歪头:“因为……”
姚婵忽然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幽绿的草地,零星开着黄白相间的小野花,一川瀑布自山间飞流而下,溅起一片朦胧的水雾,一只白色的蝴蝶翩跹飞舞,落在她的指尖。
蝴蝶振翅时的触感非常真实,并不像是在做梦。
可如若不是在做梦,她又在哪里?
姚婵在识海里问道:“098,这是哪里?”
系统098的声音断断续续,间或有刺耳的电流声:“无法……检测,有什么在……干扰我……”
而后突然中断。
姚婵又唤它几声,却始终未有回应。她皱了皱眉,四下观望,见林中似有异动,便向那方向走去。
不多时,在丛丛浓绿掩映间,姚婵看到了一个狼狈的身影。那人略弯着腰,微卷的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坠下来,单手扶着树干,在剧烈地喘息。
是行无咎。
姚婵眼睛一亮,朝他走去:“行无咎!”
然而听到她的声音,行无咎却摇摇晃晃地倒退了一步,抬头瞥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扭过头去,那眼神中有着一掠而过的悚然。
“别过来!”他低声喝道。
姚婵脚步一顿,目光中带着惊疑。他的状态不太对劲。即使是身陷致命的危机,他也永远冷静镇定、缜密周全,自相遇以来,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慌乱无措的模样。
行无咎低头捂住脸,又轻声喃喃道:“别过来……”
姚婵站定不动,对他道:“好,我不过去。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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