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气息混杂,如同纷乱的线头,但在凌逍强大的神识梳理下,逐渐变得清晰。他像是一个耐心的猎手,在熟悉新的猎场环境,分辨着哪些是无害的草食动物,哪些是潜在的捕食者,哪些又是需要警惕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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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确认短时间内这片区域不会有威胁直接降临到他们头上,凌逍才缓缓收回了大部分神识,只留下一丝附着在自己布下的禁制上,保持预警。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识海。
那玄黑色的核心权限界面依旧静静悬浮,散发着冰冷而神秘的光泽。权限能量显示为【28100】,比刚出陨龙坑时恢复了一些,但速度并不快。
界面上的功能选项寥寥无几,但每一个都代表着超越常理的力量:
【规则查阅(基础层)】
【信息屏蔽(初级)】(当前生效中,持续消耗极低能量)
【规则干扰(微效)】
【权限能量补充:未知】(灰色,不可用)
他的意识集中在【规则查阅(基础层)】上。
刹那间,无数由奇异符文和线条构成的“条文”涌入他的感知。这些并非任何已知种族的文字,而是一种更接近规则本源的“信息流”,需要他以神识和悟性去理解和翻译。
“定义:能量守恒(局部适用)……”
“条款:因果关联性强度公式……”
“补充条例:观测者效应在宏观层面的弱化表现……”
“例外:基于‘协议X-7’(权限不足,无法查阅)的规则覆盖……”
信息庞大、晦涩、且充满了各种限制和例外。凌逍并没有好高骛远地去触碰那些高阶或模糊的区域,而是如同一个最虔诚的学徒,从最基础、最明确的定义和条款开始阅读、理解。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外界残枫城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凌逍沉浸在规则的海洋中,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悟。
他明白了,系统借贷力量,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基于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因果库”和“能量池”,遵循着严格的“等价”与“风险”规则。他之前借贷修为、功法,付出的“利息”和完成“奇葩任务”,本质上都是在填补这份“因果”和“能量”,并承担相应的“风险”。
而“终极BUG协议”能够强行获取临时权限,意味着在极端条件下,系统的某些底层规则可以被暂时覆盖或绕过,这本身就揭示了系统并非完美无缺,它存在“接口”或者“漏洞”。
“那么,我现在拥有的这临时权限,算不算是卡在了一个‘漏洞’里?”凌逍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一个被系统暂时‘承认’,但又急于在维护结束后‘修复’的漏洞?”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那份紧迫感更重,但也隐隐生出了一丝在夹缝中求存、甚至反向利用的兴奋。
接下来的几天,凌逍和胡夭夭深居简出,仿佛真的融入了残枫城底层散修的生活。
胡夭夭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静室中调息,炼化凌逍给她的丹药,修复在陨龙坑受损的元气。她的气息一天天变得平稳,脸上的蜡黄色也逐渐褪去,露出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为了不惹麻烦,她只好继续用草汁掩饰。
凌逍则白天偶尔会出门,在附近最破旧、消息也最灵通的低阶修士聚集的茶摊、酒肆坐一坐,听一些流传的闲言碎语,了解残枫城乃至黑风域的最新动向,同时采购一些最基础的生活物资和低阶药材,完美扮演着一个拮据散修的角色。
他听到了关于陨龙坑异动、疑似有重宝出世最终却无人得到的传闻;听到了关于上界使者柳白在万妖岭大发雷霆,搜寻某个“盗取龙魂”的贼子的消息(这让他眼神微凝);也听到了黑风域内部几个大帮派之间摩擦加剧的小道消息。
更多的,则是各种杀人夺宝、仇杀、背叛的日常故事,在这残枫城,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而夜晚,则是他雷打不动研究核心权限的时间。
在初步熟悉了基础规则后,他开始尝试那个名为【规则干扰(微效)】的功能。
他选择的目标很小,范围也仅限于自己的静室之内。
第一次尝试,他锁定了一片从窗户缝隙飘入,正缓缓落下的枯叶。他调动了1点权限能量,意念集中于【规则干扰】,输入的指令是——“逆转其下落轨迹”。
指令发出的瞬间,凌逍感觉到一种奇特的“阻力”,仿佛世界的运行本身在抗拒这种改变。但紧接着,一股无形的、源自权限的力量强行介入。
那片枯叶在即将触地的瞬间,猛地一滞,然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违反常理地、慢悠悠地向上飘飞了约莫一尺的高度,才再次失去力量,缓缓落下。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但凌逍却清晰地感知到了那1点权限能量的消耗,以及一种精神上的轻微疲惫感。
“成功了……但消耗和效果,似乎不成正比。”凌逍若有所思,“逆转一片枯叶的下落,在宏观世界是极小的事件,但涉及到的底层规则(重力、运动)却是基础的,所以消耗不小。而且,这种干扰是暂时的,无法持久。”
他没有气馁,继续尝试。
他尝试让静室内空气中的尘埃,短暂地排列成简单的图案;尝试让油灯的火苗,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自己跳动三下;尝试让一块放在桌上的下品灵石,其灵气波动在极短时间内被放大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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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尝试,都消耗1到2点权限能量,效果微弱且短暂,但凌逍乐此不疲。他并非为了追求强大的效果,而是在这个过程里,细细体会规则被“撬动”时的感觉,理解权限能量是如何与天地规则进行交互的。
他甚至尝试同时对多个微小目标进行干扰,发现消耗会成倍增加,且对神识的负荷也更大。
几天下来,权限能量下降到了【20100】,但他对【规则干扰】的运用,却从最初的生涩,变得熟练了不少。至少,他现在可以更精准地控制干扰的范围、目标和持续时间,不再像最初那样,有种用大炮打蚊子的浪费感。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研究胸口的黑色骨头。
在一次进行【规则干扰】实验时,他鬼使神差地将一丝神识探入黑色骨头,并尝试引导其中那股古老、苍凉而又带着一丝不屈意志的波动,与核心权限的力量进行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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