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在脑海中形成的瞬间——
嗡——!!!
一股比上次引导王秀才文运时强烈数倍、仿佛要将脑浆都搅碎的恐怖眩晕感猛地袭来!沈砚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无数金星乱窜,耳中尽是尖锐的鸣响,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上口腔,又被他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强行咽了回去,但那铁锈般的腥气依旧在鼻腔和喉管弥漫。左臂上的命痕处,传来一阵清晰无比的、仿佛皮肉被生生撕裂般的剧痛!他不用看也知道,那道原本淡红色的痕迹,此刻定然变得更加清晰、颜色更深,甚至可能出现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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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刻,站在矿柱旁,刚刚骂完人的赵莽,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慌意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抽搐了几下。他皱了皱浓黑的眉毛,停下呵斥,有些烦躁地左右张望,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皮鞭。常年与矿洞、与死亡打交道的丰富经验,让他对危险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本能直觉。而此刻,这种直觉被天书的力量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有人在耳边敲响了震耳欲聋的警钟!
他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如同筛糠般不正常的震动?头顶的岩壁,借着萤石的微光,好像看到有比平时更密集的粉尘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那熟悉的潮湿和汗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岩石内部在巨大压力下即将断裂前,所特有的、冰冷的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不对劲……很不对劲……”赵莽喃喃自语,粗犷的脸上肌肉紧绷,眉头越皱越紧,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过沈砚所在的这片开采面。岩层的纹理走向,那些支撑矿柱根部新出现的、细微却致命的放射性裂痕,空气中粉尘飘落的异常轨迹……种种被他平日因司空见惯而忽略的细节,此刻在那被放大到极致的直觉下,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刺眼!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逼近!
“停!都他妈给老子停手!!”赵莽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猛虎,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微微变调,在空旷的矿洞中如同炸雷般回荡,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凿击和轰鸣,“这片区域要塌了!快!所有人!不想被活埋的,立刻往三号通道撤!快!!给老子跑起来!!”
矿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绝望意味的吼声吓得魂飞魄散,有些茫然地停下手中的活,面面相觑。
“赵头儿,你……你没看错吧?这不好好的吗?”
“还没到换班时辰啊,这……”
“少他妈废话!想活命的就跟老子走!谁慢一步,就等着留在这里当矿渣吧!”赵莽脸色铁青,根本来不及解释,或者说,他那被放大的直觉也无法给出确凿的解释,他只能相信这救过自己无数次的本能!他一脚踹在一个反应迟钝、还在发愣的矿工屁股上,将其踹得一个趔趄,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如同受惊的野猪般,朝着记忆中最稳固、也是距离最近的三号通道方向亡命奔去!
骚动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一部分机灵或者对赵莽平日威信信服的矿工,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们下意识地丢下工具,跟着跑了起来。另一部分则还在犹豫,看着似乎并无异样的岩壁,有些舍不得手头快要挖出来的矿石。
沈砚心中焦急得如同火烧!他一把扔掉矿镐,用尽全身力气拉起旁边还在发愣、似乎没反应过来的父亲沈大山,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用力而尖利变形:“爹!信赵头儿的!快走!真的要塌了!!”同时,他扭头对附近几个平日关系还不错的、同样有些犹豫的工友急吼道:“李叔!张哥!别愣着了!快跟上!不想死就快跑!”
或许是沈砚语气中那毫不作伪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恐感染了他们,或许是赵莽那从未有过的失态预警,又或许是那冥冥中,被天书力量微微波及、从而在众人心底泛起的一丝模糊危机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丢下一切,如同无头的苍蝇,跟着向三号通道口亡命涌去!
混乱!彻底的混乱!脚步声、惊呼声、哭喊声、被撞倒的咒骂声……汇成一股绝望的洪流。
沈砚紧紧拉着父亲干瘦却有力的手臂,混在疯狂奔逃的人群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片他们刚刚逃离的区域,那代表“死劫”的漆黑命轨,已经凝聚到了极致,如同被拉满的弓弦,达到了崩溃的临界点,那毁灭的气息浓稠得几乎化为实质,如同张开了巨口的深渊恶龙,即将发出毁灭的咆哮!
就在最后几个人,包括沈砚父子,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进相对坚固宽阔的三号通道后,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
“轰隆隆——!!!”
一声沉闷如太古巨兽从地心深处发出的恐怖咆哮,猛地从身后传来!整个矿洞剧烈地、疯狂地摇晃起来,仿佛有一条沉睡的地龙被惊醒,翻了个身!紧接着,是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岩石崩塌、挤压、粉碎的恐怖声响!巨大的烟尘混合着碎石,如同决堤的黑色怒潮,从他们刚刚逃离的丙字柒号矿区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后方的一切光线、一切声音、一切生机!
剧烈的气浪如同无形的重锤,将通道内的众人推得东倒西歪,狠狠撞在岩壁上。头顶上方,簌簌落下的碎石如同冰雹,砸在人们头上、身上,引起一片痛呼和惨叫。
所有人都被这天地之威吓得呆若木鸡,脸色煞白如纸,浑身颤抖地看着被浓密烟尘彻底淹没、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掌拍碎的来路,眼中充满了无边的后怕与深入骨髓的恐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尘土味和死亡的气息。如果晚上片刻……如果他们还在那里……下场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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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如同短暂的暖流,冲刷过沈砚的心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头痛,以及左臂命痕处那如同被烈焰灼烧、又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般的剧痛!他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靠在潮湿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喉头那股腥甜再次涌上,一丝鲜血无法控制地从他嘴角溢出,又被他飞快地、用脏污的手背擦去,在脸上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赵莽靠着丰富的经验,很快稳住了身形,他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带着浓重尘土的浊气,开始嘶哑着嗓子清点人数。确认这片区域的三十七名矿工,大部分都侥幸逃了出来,只有几个跑在最后面的被飞石砸伤,并无性命之忧,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在狂跳的胸口,那股救了他也救了大家的、强烈到诡异的心悸感已经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的目光带着审视,扫过惊魂未定、或哭或笑、或瘫软在地的众人,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面无血色、蜷缩着身体、几乎完全虚脱的沈砚身上。
刚才混乱中,就是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沈家小子,第一个响应他的警告,并且异常果断地拉上了他的父亲和几个相邻的工友。那声尖利的“真的要塌了”,此刻回想起来,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肯定,仿佛……他早就知道?
是巧合吗?还是这少年察觉到了什么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赵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与探究。他努力回忆,在吼出撤退之前,他似乎无意中瞥见,这个瘦弱的少年,正用一种异常……专注,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某种“痛苦”和“决绝”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矿难那毁灭性的轰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吞噬生命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尽。
沈砚感受着灵魂和肉体双重的、几乎要将他碾碎的疲惫与痛楚,看着周围工友们劫后余生、对赵莽感激涕零、甚至有人跪下磕头的场景,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浸透骨髓的冰冷与清醒。
他再一次,在生死关头,拨动了命运的丝线,拯救了包括父亲在内的数十条性命。
但臂上那深刻几分、灼痛不止的命痕,脑海中依旧翻腾不息的死劫阴影,以及那强行咽下的鲜血,都在无比清晰地告诉他:
他行走的这条借助《铸命天书》的禁忌之路,每一步,都踏在因果循环与恐怖反噬的锋利刀锋之上。拯救与窃取,或许本就一体两面。
而此刻,更大的危机,或许并非来自莫测的天威。矿场主周扒皮,那个视矿工性命如草芥、只在乎矿石产量的吸血鬼,绝不会对这次意外的区域性坍塌和随之而来的巨大产量损失善罢甘休。他必然会追查,会迁怒。
更大的风波,伴随着更复杂危险的命运漩涡,即将来临。而他这个身处漩涡中心,却拥有着窥探命运能力的“断灵根”少年,又将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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