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沈砚通过天书那超越常理的感知,“看”到南宫朔周身那与周天星辰命轨隐隐同步、玄奥晦涩的气息,竟如同受到了某种更高层次存在的挑衅与吸引般,主动地、丝丝缕缕地向着他的左臂命痕缠绕、渗透而来!
命痕……在渴望吞噬这源自星辰命轨的、更高层次的力量?!它竟然将南宫朔引动的星辰道韵,视作了……养料?!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沈砚几乎被绝望冻结的脑海!福至心灵,他不再试图压制命痕那反常的躁动,反而主动放开了对它的所有束缚,甚至以自身意志,去引导、去迎合那股源自命痕深处的吞噬渴望!
“嗡——!!!”
命痕处的金色光点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金色光芒!一股无形的、却霸道无比的吸力自命痕中心产生!这股吸力并非针对南宫朔体内的灵力,而是直接作用于那冥冥中、与其《星轨剑诀》共鸣的、源自北斗七星的**星辰命轨之力**!
南宫朔脸色骤然剧变!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与周天星辰的那一丝微弱而珍贵的联系,此刻竟在飞速地减弱、流逝!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黑洞,正在他身边,强行掠夺、吞噬着他剑诀赖以存在的根本力量!他那原本稳固如山、意蕴悠长的“定辰”一指,其威力也随之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衰退!指尖那内敛的星辰光辉,都变得明灭不定!
“这……这是什么邪门手段?!竟能侵蚀我的星辰道基?!”南宫朔心中又惊又怒,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他急忙全力运转《星轨剑诀》心法,固守灵台,试图稳住自身与星辰的感应,切断那诡异的流失。
就是这瞬间的松动与力量衰退!
沈砚立刻感到那如同星辰倾塌般的巨大压力骤然一轻!那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壁垒,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转瞬即逝的裂缝!
他眼中那几乎熄灭的斗志如同被浇上了滚油,轰然复燃!不顾体内如同火烧油煎般的剧痛与翻腾的气血,他将残存的、以及命痕反馈而来的那股新生的、带着丝丝星辰凉意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再次灌注于手中的钢钎之上!
“给我——破!”
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他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地一送!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彻底碎裂了!钢钎的尖端,终于突破了那层已然稀薄的星辰壁垒,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点在了南宫朔胸口月白长衫的衣襟之上!虽因力量耗尽,未能真正刺入肌肤,但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与凌厉刺骨的劲风,已然让南宫朔胸口的肌肤泛起一阵寒意,衣襟被刺破了一个微小的孔洞!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泥塑木雕般,看着斗法台上这堪称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们理解能力的一幕——南宫朔那号称可定乾坤的“星轨·定辰”,竟然被破了?!沈砚那染血的钢钎,竟然点在了南宫朔的胸口?!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沈砚已是强弩之末,钢钎未能真正伤敌,自身更是吐血受伤,显然败象已露。但……但他毕竟做到了!他以凡骨之躯,逼得外门顶尖的南宫朔动用了压箱底的“定辰”绝技,甚至一度撼动了其剑诀根本,最终将武器递到了对方的胸口!这已是足以载入外门史册的、难以置信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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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朔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那施展“定辰”的手指。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衣襟上那一点微不可查、却无比刺眼的破损,又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血迹未干、身体微微摇晃却依旧凭借钢钎拄地顽强挺立、眼神如同燃烧着不灭火焰的青衫少年,沉默了良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已凝固。
最终,他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带着复杂难明的意味,有震惊,有疑惑,有惋惜,更有一种对某种未知力量的敬畏。他对着沈砚,郑重地拱手一礼,声音清晰地传遍了落针可闻的演武场:
“沈师弟……手段通玄,南宫……佩服。此战,若非师弟无法引气,根基有缺,胜负犹未可知。在‘道’的层面,是我……输了半招。”
他,竟然主动认输!并非承认实力不济,而是在“道”的层面,认可了沈砚那诡异莫测、能直接动摇他星辰道基的“破法”能力!这比单纯的胜负,更令人震撼!
裁判长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判定,愣在了原地。
台下,在经过短暂的极致寂静后,猛然爆发出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武场的喧哗与议论声!所有弟子都沸腾了!
沈砚,一个断灵根,竟然……竟然战平了外门魁首级别的南宫朔?!甚至逼得对方亲口承认在“道”的层面输了半招?!这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彻底颠覆了在场每一个人对修行、对实力的固有认知!
高台之上,诸位长老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纷纷动容失色,甚至有人忍不住站起身来!
李师叔眼中精光大盛,看向沈砚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与浓浓的兴趣。火云长老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周身火气明灭不定,显示其内心极不平静。而一直静坐的叶轻眉,此刻那双清冷的眸子,终于不再仅仅是映照万物的平静水面,而是清晰地、牢牢地印出了台上那个摇摇欲坠却傲然挺立的身影,仿佛要将他从外到里,彻底看穿。
裁判长老在得到高台上某位长老的暗中传音指示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运足灵力,高声宣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此战……南宫朔胜!沈砚……表现卓越,经长老团合议,特许——**晋级下一轮**!”
声音落下,引发的哗然与震动,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沈砚以钢钎死死拄着地面,支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勉强站稳。他抬起另一只手,用衣袖缓缓擦去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左臂命痕处传来前所未有的饱胀与灼热感,仿佛吞下了什么大补之物,那枚金色光点似乎在这番激战与吞噬之后,又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圈,光芒内蕴,隐隐约约地,竟开始散发出一丝与星辰相关的、冰冷而悠远的微弱道韵。
他抬起头,无视台下那无数道如同看着怪物般的目光,望向了高远而深邃的天穹,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霭与宗门禁制,看到了那无尽虚空深处,永恒运转、散发着冰冷星辉的周天星辰。
命痕与星辰之力的共鸣与吞噬……这意外的发现,如同在他面前,又悄然推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与浩瀚的新的大门。
而这条布满荆棘、却也充满机遇的内门考核之路,仍在脚下,向着未知的前方,蜿蜒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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