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深邃而幽寂,仿佛一条通往地肺的天然甬道。四周只有岩壁缝隙中渗出的水珠,滴落在下方积水中发出的“嘀嗒”声,清晰可闻,更衬得此地万籁俱寂。沈砚将自己的脚步声放到最轻,如同狸猫潜行,每一步都落在湿滑岩石相对干燥的凸起处,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在这封闭的空间内,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引来未知的危险。
越是向下深入,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古老、沉寂、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苍凉气息便越发浓郁厚重。这并非墓穴般的死寂阴森,而是一种跨越了万古岁月、见证了沧海桑田变迁后沉淀下来的无言厚重,如同一位沉睡巨人的呼吸,悠长而深沉。原本占据主导的、浓郁的水属性灵气中,渐渐掺入了一丝虽然微弱、却精纯到令人心悸的**乙木灵气**。这丝木气并非来自生长于此的苔藓或菌类,它更加古老、更加本源,带着一种沉淀的韵味,仿佛是由某种极高层次的木属性本源之物,在漫长岁月中自然散逸而出,浸润了这片地下空间。
沈砚心中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这份异常的发现而更加紧绷。神识在此地受到莫名压制,如同陷入粘稠的液体,全力催动也只能勉强覆盖周身七八丈的范围,再远便是一片模糊。《长春功》在体内缓缓自行运转,如同干涸的河床汲取着微弱的雨露,努力吸纳着空气中游离的那丝精纯乙木灵气,滋养着受损的经脉,补充着近乎枯竭的灵力。怀中储物袋里,那两只贴着重重符箓的玉瓶,隔着衣物传来隐约的触感——金源气息的锋锐冰冷与木源气息的温润生机,如同定心石般,让他在这未知的幽暗环境中,保留着一份底气和希望。
通道蜿蜒曲折,不断向下延伸,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的岩壁不再是光滑的天然形态,开始出现一些**模糊不清、饱经风霜的古老刻痕**。这些刻痕并非阵法符文那般规律严谨,更像是某种原始的叙事**壁画**。只是岁月太过无情,侵蚀了绝大部分细节,只能凭借残留的些许线条和残缺的图案,勉强揣测其意:似乎有渺小的人形生物向着某种庞然大物顶礼膜拜(祭祀?),有扭曲的身影持着简陋的武器彼此厮杀(征战?),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占据了较大壁面的、描绘着一株**枝繁叶茂、仿佛支撑天地的巨树,正从中断裂、倾塌**的悲惨场景!那断裂的痕迹触目惊心,充满了绝望与终结的意味。
这些残缺的壁画,为这幽深的地下通道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悲壮的色彩。
约莫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沈砚感觉通道似乎要永无止境地向下时,前方原本狭窄逼仄的视野陡然开阔!
一个虽然比五行殿小上许多,却处处透着精致与人为雕琢痕迹的**地下洞府**,豁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洞府约有方圆十余丈,顶部并非粗糙的岩石,而是被打磨得颇为平整,其上**镶嵌着数十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它们并非凡品,散发出的并非刺目的强光,而是一种柔和而清冷的辉光,如同朦胧的月华,均匀地洒落下来,将整个洞府照亮,驱散了地底的黑暗,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刺眼。
洞府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棺椁或修炼台,而是一座已然**干涸见底的水池**。池子呈圆形,边缘由温润的白玉砌成,池底则铺满了各种颜色的灵玉碎片,赤、黄、青、白、黑五色交织,虽然碎裂,但依稀能辨认出它们曾经共同构筑了一个极其繁复、玄奥的**聚灵阵法**的根基,只是如今灵性尽失,徒留残骸。
水池旁,陈设简单。一张表面光滑如镜的**青玉石床**,一张同样材质的**石桌**,以及散落在周围的几个颜色暗淡、却隐隐散发着宁静气息的**陈旧蒲团**。
而整个洞府内,最引人注目、也最让人心神震撼的,是盘膝端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之上的**一具完整骸骨**。
这骸骨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玉白色**,绝非寻常修士坐化后留下的灰败枯骨。骨骼表面光滑,隐隐有极其淡薄的灵光流转,尤其是那一条完整的**脊柱**,一节节椎骨紧密相连,浑然一体,仿佛一条蛰伏的玉龙,即便其主人早已逝去不知多少漫长岁月,其中依旧蕴含着一种磅礴而精纯的**生命精气**,未曾完全消散,默默诉说着其主人生前的非凡。
“元婴遗骸?!”沈砚心头如同被重锤击中,掀起惊涛骇浪。根据宗门典籍记载,唯有修为达到**元婴期**,历经金丹破碎、元婴初成那一关天地灵气彻底洗礼与蜕变的修士,其肉身骸骨才会发生如此神异的转变,称为“玉骨金肌”,可历万载而不腐,甚至能自发汇聚灵气,残留部分生前的本源力量。这具骸骨,尤其是那根脊柱的状态,无一不印证着这一点!
这具骸骨的主人,生前定然是一位将木属性功法修炼到极高深境界的**元婴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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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身上穿着一件式样古朴的**青色道袍**,虽然布料早已失去了所有灵光,变得黯淡无华,但依旧完好无损,可见材质不凡。骸骨的双手自然地垂放在双膝之上,右手的手指骨间,轻轻捏着一枚同样黯淡无光、却给人一种内蕴乾坤之感的**青色玉简**。旁边的石桌上,还摆放着几件物品:一个巴掌大小、表面有着天然云纹的**黄皮葫芦**;一柄通体碧绿、小巧玲珑、灵气盎然的**玉铲**;以及几块颜色各异(金白、赤红、土黄)、虽然灵气流失严重,但本身材质依旧散发出不凡波动的**矿石**。
整个洞府内一片死寂,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再无任何声息。那元婴遗骸也安详地盘坐着,并无任何残魂执念或者阴森鬼气留存,只有一种历经万古、看破生死、归于永恒的安宁与沉寂。
沈砚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和可能的机缘而失去理智。他停留在洞府入口的阴影处,如同石雕般静止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目光锐利如鹰,神识更是如同最精密的扫帚,反复探查着洞府内的每一寸空间,每一件物品,确认并无隐藏的禁制、陷阱,或者任何潜在的危险气息。
再三确认安全后,他才缓步从阴影中走出,脚步轻捷,如同踏在云端。他并未直接走向石桌或遗骸,而是在距离骸骨约三丈远处停下,整了整因之前逃亡而略显凌乱的衣袍,神色肃穆,对着那具玉白色的元婴遗骸,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晚辈沈砚,乃墨韵宗弟子,因秘境变故,误入前辈清修静地,实属无奈。若有惊扰之处,还望前辈在天之灵,多多海涵。”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洞府中清晰响起,带着真诚的敬意。
无论这位前辈生前是正是邪,是善是恶,对于一位已然坐化、并且修为达到元婴境界的先辈,保持最基本的敬畏,是修真界通行的准则,也是一种对强大力量与本心的尊重。
行礼之后,沈砚的目光才真正落在那枚被骸骨指骨轻轻捏着的**青色玉简**之上。这枚玉简,很可能是这位前辈留下的最重要遗产——或许是修行感悟,或许是功法传承,或许是关于此地的信息。
他没有贸然用手直接去取,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极其微弱、温和的《长春功》灵力,如同最纤细的触须,缓缓向着那枚玉简延伸而去,意图先进行初步的接触与探查。
然而,就在他那一丝灵力刚刚触及玉简表面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枚原本黯淡无光的青色玉简,仿佛沉睡了万古的星辰被骤然点亮,骤然爆发出温润而明亮的**青色光华**!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深邃道韵!紧接着,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却又奇异地并不显得狂暴混乱的**信息洪流**,如同积蓄了千万年的水库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顺着沈砚探出的那一丝灵力为桥梁,轰然奔涌,以无可阻挡之势,直接冲入了他的**识海**!
“呃啊——!”
沈砚猝不及防,只觉得自己的头颅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又像是瞬间被抛入了知识与记忆的狂暴海洋!难以计数的古老文字、玄奥图像、修行感悟、见闻轶事……如同决堤的江河,疯狂地倒灌而入!识海瞬间被塞满,膨胀,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甚至渗出血丝,凭借着一股坚韧无比的意志力,强行稳住身形,集中所有精神力量,死死守住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如同暴风雨中颠簸小船上的灯塔守夜人,确保自己的意识核心不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洪流彻底冲垮、淹没。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几息,又或许是漫长的煎熬。终于,那汹涌澎湃的信息洪流开始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如同潮水退去,只在沙滩上留下了丰厚的馈赠。
沈砚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脱地大口喘息着,额头青筋兀自跳动。但他那双因痛苦而微微泛红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震撼与狂喜**的光芒!
他“看”到了,那信息流中最核心的部分——
《**源木炼心诀**》……
这并非他想象中任何一种单纯的灵力修炼功法!这是一篇直指木系大道本源、立意极高深玄妙的**上古炼心法门**!它固然能加速灵力积累,但其核心精髓,在于**淬炼心神意志,滋养壮大神魂本源,沟通并感悟天地间的乙木灵机**!其修行理念、运功路线、对心性的要求,都远非他现在主修的《长春功》可比,精妙深奥了何止十倍!其中更是涉及到了凝聚金丹、孕育元婴,乃至更高境界的玄妙关窍与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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