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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混沌初衍与血眸窥探（第1页）
寒潭洞穴内，沈砚缓缓睁开双眼。那深邃眸中一闪而逝的星辰异象已然收敛，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愈发内敛深沉，如同幽潭古井，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藏着难以测量的力量。
他感受着左臂上那已然蜕变为混沌星痕的存在，心念微动，一股全新的感知便如同潮水般自然铺陈开来。不再需要刻意催动《冰心诀》或集中精神，混沌星衍的力量如同本能，让他既能模糊地“看”到未来数息内可能发生的危险轨迹——虽然此刻因自身重伤未愈，感知范围极小，画面也十分模糊，却已足够应对突发状况；更能隐约触摸到周遭环境中那些细微的、代表着“秩序”“混乱”“生机”“死寂”等各种底层规则的“脉络”与“节点”。
这并非单纯的命运引导，而是更接近于一种对世界基础规则的初步触摸与干涉！混沌星衍，衍化万物，包容万法，正是这门新能力的核心真谛。
他尝试调动这股力量，一缕灰蒙蒙的、毫不起眼的混沌之气自星痕中溢出，如同轻纱般萦绕在指尖。这缕气息看似微弱，却给他一种能够轻易融入环境、甚至短暂扭曲小范围内光线、声音乃至低层次灵力波动的感觉。
“隐匿之能，大增。”沈砚心中明了。以此状态，只要不主动暴露修为或释放强烈灵力，除非是金丹修士刻意以神识寸寸扫描，否则即便是筑基后期修士，也很难发现他的踪迹——混沌星衍的力量会模糊他的存在轨迹，让他如同融入天地的尘埃，存在感低到极致。
他又内视胸口那处“空洞”。那里依旧传来隐隐的抽痛，以及一种“存在感缺失”的异样感，但在混沌星痕力量的包裹与滋养下，那股司命府的“断命”法则已被暂时封镇，不再持续侵蚀本源，甚至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灰色法则能量，正在被星痕缓缓抽离、同化，转化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看来，彻底修复这伤势，非一日之功，需寻特殊机缘或高阶疗伤丹药。”沈砚暗忖。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处寒潭，前往安全之地调养，同时躲避司命府的“次级清除协议”。
他看向一旁为他护法的苏芸。连日来的警惕与奔波，让她神色间带着明显的疲惫，但那双美眸依旧锐利，时刻留意着洞口的动静。察觉到沈砚的目光，苏芸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她能感觉到沈砚的气息依旧虚弱，尚未完全恢复，但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溃散感却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晦涩难明的意味，仿佛他整个人都与这片天地的规则更加融洽，若不刻意关注，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
“看来林道友因祸得福，修为又有精进。”苏芸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但并未深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深知这一点。她转而凝重道：“既已稳定伤势，我们需立刻动身。此地虽偏僻，但司命府的‘天罗’搜查网络非同小可，他们能追踪命运轨迹，迟则生变。”
两人稍作整理。沈砚换上了一套苏芸从储物袋中取出的、没有任何宗门或势力标识的普通青色布衣，将烈阳剑贴身藏好，天机令则被他以混沌星衍之力包裹，彻底隐匿了气息。在混沌星衍的自然笼罩下，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块会移动的岩石，平凡无奇，毫无修士的锋芒。
苏芸也收敛了气息，桃花团扇收于袖中，一身淡紫色长裙换成了便于行动的灰色劲装，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干练。
做好准备后，两人悄然潜出寒潭洞穴。沈砚运转混沌星衍之力，感知着周围的规则脉络，避开了几处灵气波动异常的区域——那些地方大概率是天然形成的小型禁制，或是妖兽巢穴，不宜惊动。
出了寒潭，两人站在山林高处，辨认方向。根据苏芸对星象和地脉的粗略判断，他们此刻应该位于流云仙城西南方向数万里外的一片无名山脉之中。这片山脉灵气稀薄，妖兽横行，人迹罕至，正是躲避追踪的好地方，但也意味着资源匮乏，难以长久停留。
“不能去任何大型仙城或已知的修士聚集地。”苏芸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司命府的耳目必然遍布各处，任何登记在册的坊市、宗门驻地，都可能有他们的观测者。我们需要找一个足够隐蔽，又能获取必要资源和信息的地方。”
沈砚点头认同。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苍茫的山林，混沌星衍之力微微波动，如同雷达般感知着天地间各种规则的“流向”。忽然，他心有所感，视线定格在东南方向。
“那边……”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肯定，“似乎有大量生灵汇聚的‘生机之线’，但那些生机线驳杂混乱，相互交织又频繁断裂，显然争斗不断；更重要的是，那里隐含着浓郁的戾气，以及一种独特的‘隔绝’规则脉络，能干扰外界的推演与感知。”
苏芸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恍然：“你是说……‘混乱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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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域？”沈砚重复了一遍，眼中带着疑问。
“嗯。”苏芸点头，详细解释道，“那是南州边境的一片三不管地带，位于丹鼎阁、万兽山和几个小宗门的交界处，是各方势力的缓冲区域。那里龙蛇混杂，邪修、逃犯、破落宗门的残余弟子、甚至异族商队应有尽有，没有任何统一的秩序，全靠实力说话，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也正因如此，那里的消息异常灵通，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盛行，很多在正规坊市买不到的东西，在那里都能找到。而且据说其地底深处有上古残留的混乱法则，能一定程度上干扰天机推演和追踪法术，司命府的‘轨迹锁定’在那里会大打折扣。”
苏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那里也极其危险，不仅要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抢劫、杀戮，还要小心几大本土势力——最大的是‘鬼市’，掌管着所有地下交易，连司命府都要给三分薄面；还有‘血骨宗’的邪修盘踞在东部区域，专抢特殊体质或身怀异宝的修士。但那里的‘乱流坊市’能买到屏蔽天机的‘遮命符’，还有修复神魂创伤的‘幽冥芝’线索，正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
沈砚眼中精光一闪。混乱法则干扰追踪、消息灵通、能买到所需资源，这三点完美契合他们目前的需求。至于危险，他早已习惯，比起被司命府的金丹修士追杀，混乱之域的风险，反而在可承受范围内。
“正是我等暂避风头的理想之地。”沈砚语气坚定。
确定目标后，两人不再犹豫，各自施展潜行手段，向着东南方向快速前进。沈砚虽重伤未愈，无法长时间施展金乌化虹术，但凭借混沌星衍对环境规则的完美融入，以及对最优路径的“感知”——他总能找到规则脉络最稳定、最不易被察觉的路线，速度并不慢。苏芸则身法诡异，如同落英缤纷，脚步轻盈，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侧。
沿途的十数日里，他们果然察觉到数次微弱的神识扫过天空和大地。那神识冰冷、机械，不带任何情绪，带着司命府特有的“秩序”气息，显然是他们布下的拉网式搜查。但沈砚的混沌星衍能模糊自身轨迹，苏芸的桃花扇也能散发出微弱的魅惑气息，干扰神识探查，再加上两人刻意避开开阔地带，专走山林、峡谷等地形复杂区域，均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这一日黄昏，一片笼罩在淡灰色瘴气之中、隐约可见残破城墙轮廓的巨大区域，终于出现在两人视野尽头。
远远望去，那片区域广袤无垠，残破的城墙高达数十丈，上面布满了刀砍剑劈的痕迹，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透着一股蛮荒而混乱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瘴气，瘴气中混杂着血腥、腐臭、丹药、灵材等各种异样的味道，灵气波动也杂乱无章，时而狂暴，时而萎靡。
混乱之域，到了。
“前面就是混乱之域的外围‘瘴气关’，过了这道关，才算真正进入核心区域。”苏芸指着前方一道被瘴气淹没的城门缺口，低声道，“我们从缺口潜入，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
沈砚点头，正准备跟着苏芸向缺口移动，左臂的混沌星痕却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刺痛！
这刺痛不同于以往的危险预警，而是一种被某种更加冰冷、更加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的感觉，仿佛连灵魂深处的混沌星衍之力，都被对方窥探得一清二楚！
“小心！”沈砚低喝一声，瞬间将苏芸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混沌星衍之力全力运转，体表覆盖上一层灰蒙蒙的屏障，试图隔绝那道窥视的目光。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前方的瘴气一阵剧烈翻滚，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搅动。一个身穿破烂僧袍、身材枯瘦如柴的僧人，如同鬼魅般从瘴气中走了出来，拦在了两人面前！
这僧人身高不足五尺，脊背佝偻，破烂的僧袍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渍和暗红色的血迹，露出的皮肤布满了狰狞的血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全身。他左手持一串白骨念珠，每一颗念珠上都刻着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散发着浓郁的阴邪之气；右手则握着一柄生锈的铁钵，钵沿上挂着几缕干枯的毛发，不知是人是兽。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双眼——眼眶深陷，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两团燃烧着的血色鬼火，鬼火跳动间，两道细微的血色光丝直射而出，如同有生命般，死死钉在了沈砚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了他左臂的混沌星痕之上！
“阿弥陀佛……”枯瘦僧人发出沙哑如同破锣般的笑声，血眸中的鬼火疯狂跳动，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贪婪与狂热，“这位施主，你身上……藏着让佛爷我成就‘血瞳修罗法身’的大机缘啊！”
他伸出枯瘦如爪的右手，指向沈砚的左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乖乖交出你那只手臂，让佛爷取走这混沌星核，佛爷可给你一个痛快，免受魂飞魄散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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