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冢的通道蜿蜒向下,两侧并非寻常岩石,而是由无数凝固的剑意交织成的晶莹壁垒。这些剑意色彩驳杂,属性各异——有的炽热如焚山之火,将岩壁烤得泛出暗红;有的冰寒似极北玄霜,在壁垒上凝结出细碎的冰花;有的厚重如千仞岳,压得人呼吸滞涩;有的轻灵如穿堂风,在通道内划出呜咽的回响。行走其间,仿佛穿梭在玄天剑宗数千年的剑道长河里,每一缕剑意都在诉说着先辈的荣光与悲怆,压迫感与启迪性如影随形。
队伍沉默前行,只有脚步声和剑意流转的嗡鸣在通道内回荡。沈砚(寒铁)刻意调整着呼吸,让气息显得有些滞涩,装作正全力抵抗剑意威压的模样——这是“商会护卫教头”该有的反应,既符合身份,又能掩盖他真实的感知。他大半心神都缠在队伍末尾那个低着头的内门执事身上,在混沌星衍的视野里,此人的命运之线像条滑腻的黑蛇,与周围磅礴纯粹的剑意格格不入,正以极其隐秘的频率,与冢内更深处的阴冷气息保持着断续联系。
“他在传递队伍位置,或是等待下一步指令。”沈砚心中了然,指尖悄然凝起一缕微不可察的星力,像种下一枚标记,牢牢钉在那道黑蛇般的命线上。他要放长线,钓出这暗子背后的整个网络。
通道越往深处,剑意威压越盛。一些筑基期的弟子已额头冒汗,双手按在剑柄上强行稳住身形;即便是金丹弟子,也需运转核心功法,才能在这剑压下维持从容。但这份压迫并非无利——不少弟子紧闭双眼,眉心泛着灵光,显然是在借这天然的剑意场域感悟剑道,短短半个时辰的行进,已有数人突破了瓶颈。
前方豁然开朗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失了声。
这是一处穹顶高逾千丈的地下空间,穹顶镶嵌着无数夜明珠,白光柔和如星河垂落;下方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剑之森林——数万柄形制各异的古剑,或倒插在青黑色的岩地上,剑刃入石三分;或斜倚着黝黑石壁,锈迹斑斑却锋芒不减;更有百余柄灵光稍盛的长剑悬浮半空,剑尖一致朝向空间中央,仿佛在守护着什么。这些剑大多已无主,却残留着主人的意志,悲怆、苍凉、不屈的剑意汇聚成厚重的领域,让每一个踏入此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这里,才是真正的万剑冢——埋葬着玄天剑宗历代弟子、长老未能随主人飞升,或在血战中损毁的佩剑。
“各自散开感悟,寻与自身剑道契合之机缘,但不可远离核心区域,更不可擅动任何一柄古剑!”剑无涯的声音裹着剑意,清晰传至每个人耳中,“半个时辰后,剑心池方向集合!”
弟子们齐声应是,眼中满是敬畏与激动。洛冰走过沈砚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寒铁客卿,我总觉得这冢内阴邪气很重,冰心衍神诀一直在警示。”沈砚微微点头,示意她多加小心,目光却锁定了那个正假装驻足感悟,实则脚下一步不停地朝着西北角移动的内门执事。
岳千山凑上前来,低声道:“寒铁客卿,剑心池在东北方向的石窟内,需穿过这片剑林核心。提前驻守的长老已传讯,一切正常,我们尽快赶去汇合。”
“岳长老,您先带人走。”沈砚突然传音,目光锐利如剑,“那名内门执事有问题,我去追,确认情况后立刻赶去剑心池。”他抬手指了指那道即将隐入剑林阴影的身影。
岳千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那执事步伐看似随意,落脚却全在剑林的盲区里,瞬间明白过来。他拍了拍沈砚的肩膀,递过一枚刻着剑纹的传讯符:“小心为上,遇险立刻捏碎,我们会第一时间驰援!”
沈砚接过符篆收好,身形一晃,如一缕青烟融入周围的剑意光影中。他没有用快速身法,而是踏着古剑投下的阴影缓步移动——这是“寒铁”该有的“谨慎”,也让他能更精准地捕捉那暗子的命线波动。
那内门执事对万剑冢路径熟稔得惊人,七拐八绕间避开了所有悬浮的警戒剑意,又借着几柄锈剑的遮挡,快速来到剑林深处一片偏僻区域。这里矗立着五根如墓碑般的黑色石柱,柱身刻满模糊的古老剑纹,显然是上古时期的遗迹。
执事警惕地环顾四周,双手快速结印,指尖泛起灰光——这是司命府特有的“匿息术”,能屏蔽自身气息。确认无人追踪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枚暗紫色符箓,贴在最粗石柱底部的凹槽内。符箓一触石壁,立刻亮起细密的符文,石柱表面泛起空间波动的涟漪。
是短距离传送阵!
“想逃?”沈砚藏在一柄断剑后,眼神一冷。他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并指如剑,将混沌星力转化为与周围剑意同源的淡金色能量,隔空点向符箓与石柱连接的能量节点——这是他从剑林剑意中临时感悟的技巧,既不会暴露自身能力,又能精准切断能量流转。
“断!”
嗤啦一声轻响,暗紫色符箓的光芒骤然熄灭,表面裂开一道细纹,空间波动瞬间溃散。
“谁?!”执事骇然转身,手中已多了一柄淬着绿芒的短剑,眼神如惊弓之鸟般扫视四周。他腰间的青铜腰牌在转身时晃动,刑律堂的标识与韩霖的令牌制式一模一样——果然是韩霖的旧部。
沈砚不再隐藏,从断剑后缓步走出,双手负在身后,语气冰冷:“司命府的狗,要往哪儿跑?”
那执事看清来人是新晋的寒铁客卿,瞳孔骤缩,随即脸上闪过狠厉:“一个商会护卫,也敢管剑宗的事?找死!”他猛地吸气,周身泛起灰雾,身影在雾中分裂出三道残影——这是司命府的“蚀魂雾影术”,既能干扰视线,又能让真正的攻击藏在残影后。
三道残影同时扑向沈砚,短剑划出刁钻的弧线,直指他的丹田、咽喉、眉心三大要害。剑刃上的绿芒是“腐心毒”,沾之即入骨髓,连金丹修士都要顷刻间灵力紊乱;更阴险的是,剑风里还裹着一缕蚀魂煞气,专攻神魂。
换做普通金丹初期修士,怕是要被这虚实难辨的攻击逼得手忙脚乱。但沈砚只是轻轻抬手,五指如铁钳般探出,无视两道残影的干扰,精准扣住了执事持剑的手腕——他的神识早已锁定了那道藏着煞气的真实身影。
“咔嚓!”
骨裂声清晰刺耳。执事惨叫着倒飞出去,短剑脱手落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没等他起身,沈砚已欺身而上,指尖点过他周身大穴,金色星力涌入其经脉,瞬间封锁了他的丹田与神魂。
“说,你的上线是谁?传送阵通向哪里?司命府在剑心池有什么计划?”沈砚蹲下身,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执事脸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却死死咬着牙,眼中闪过决绝。突然,他喉咙一动,嘴角溢出黑血,瞳孔迅速涣散——竟是咬破了藏在牙后的剧毒囊,连神魂都被毒素瞬间湮灭。
沈砚皱眉检查他的尸体,除了那枚失效的符箓,再无其他线索。他转而研究石柱上的传送阵痕迹,混沌星力探入凹槽,瞬间感知到残留的空间坐标——终点赫然是剑心池侧后方的一处隐秘石窟,距离剑魄核心不过数十丈!
“好周密的布置。”沈砚心中一凛,立刻捏碎星火阁的加密传讯符,将“暗子伏诛、传送阵坐标、司命府目标剑心池”的消息同步传给岳千山与冷凝霜。他毁掉石柱上的传送阵符文,又在周围布下简易的警示禁制,随后展开身法,朝着剑心池疾驰而去。
剑心池所在的石窟比想象中更宏伟。石窟中央,一汪如蓝宝石般的池水静静流淌,水面并非液体,而是由高度凝聚的液态剑意与纯净魂能构成,泛着层层涟漪。池水中央有座白玉小岛,岛上矗立着一座剑形石碑,碑身萦绕着璀璨的金芒——那便是剑魄核心,玄天剑宗历代剑修的意志凝聚之地。
而此刻,石窟内已乱作一团!
岳千山带领四名核心长老,正与八名黑袍修士激战。岳长老的玄冰剑意如瀑布倾泻,每一剑都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气;而黑袍修士则催动着灰黑锁链,锁链上缠绕的蚀魂煞气与剑意碰撞,黑雾与冰屑飞溅四方。最凶险的是,那些黑雾落在剑心池水面,竟被池水的浩然剑意瞬间消融——这也解释了为何司命府不敢正面强攻,只能用暗子渗透。
更让沈砚心惊的是,白玉岛旁的池水边,赫然站着三道身影。
为首者笼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中,兜帽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阴冷晦涩,仿佛能冻结空气,竟是金丹后期巅峰的修为!其身后两人也非弱者,皆是金丹中期,正手持血色匕首,将精血滴入池水——血色丝线顺着水波蔓延,朝着白玉岛的剑形石碑缠去。
三人对身旁的激战视若无睹,专注地结着诡异印诀,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文。每念一句,剑心池的水面就下沉一分,池底隐约透出灰黑光芒;而白玉岛上的剑魄核心,金芒则黯淡一分。
“他们在抽离剑魄核心的力量!”沈砚瞬间明白。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命钥残片突然剧烈震颤,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烫穿衣襟。残片自发悬浮起来,投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带,直指剑心池水面下——不是白玉岛,而是池水深处!
沈砚的神识顺着光带探入池底,立刻感知到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一股是与残片同源的温润暖意,正被另一股阴冷力量死死压制;而那股阴冷力量,竟与斗篷人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
第二块命钥碎片,就在池底!而且,司命府的人也在找它!
沈砚藏在石窟入口的阴影里,看着白玉岛旁越来越盛的灰黑光芒,又看了看池底那抹微弱的暖光。他的混沌星衍悄然运转,瞬间制定出计划——先干扰仪式,吸引斗篷人的注意,再趁机潜入池底,夺取碎片!
他指尖凝起一缕冰蓝色剑意——这是从岳千山那里临时感悟的玄天剑宗剑意,不会暴露身份——屈指一弹,剑意如流星般射向那两名正在滴血的金丹修士!
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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