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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才配谈清算（第1页）

她踏出废墟，一步便立于万千裂谷的中心，立于那无数破土而出的森白骨手之上。

狂风吹拂着她的黑发与衣袍，她却如定海神针，纹丝不动。

那双曾燃尽万物的金色眼眸此刻平静无波，仿佛眼前的天魔降世、白骨叩天，都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寻常景致。

她并未理会天魔殿中那道玩味的视线，双手在身前缓缓结印。

那印法并非世间任何一种功法，古老、晦涩，仿佛是天地初开时，规则本身凝聚的形态。

随着她指尖的每一次变动，她指间的归墟戒都发出一声悠远的嗡鸣，与之共振。

“轰——”

归墟戒第六层，那座囚禁了历代始祖残魂的囚神殿，在这一刻轰然洞开！

十二道散发着腐朽与不甘气息的虚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中牵引而出，悬浮在凤栖梧身后。

他们形态各异，有的身披残破战甲，有的手持断裂法杖，每一道身影都代表着一段惨烈的、以失败告终的历史。

他们是归墟的囚徒，是轮回的失败者，是凤栖梧的“前任”。

然而，凤栖梧并未像驱使奴仆般命令他们，那双金色的眸子扫过每一道茫然的虚影，声音清冷而平淡，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缕残魂的意识深处。

“你们不是替代品，是探路者。”

她伸出白皙的左手，右手劫烬剑的剑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金色的始祖精血再次涌出。

但这一次，她没有用它来构筑法网，而是将这滴蕴含着她部分记忆的血液，轻轻弹向空中。

金血炸开，化作亿万光点，如一场金色的雨，融入了那十二道残魂印记之中。

“我知道你们每一个是怎么死的——”

凤栖梧的声音如同亘古的钟鸣，在魂海中回荡。

“你，凤玄九，被最信任的家族献祭，用以平息神罚天火；你，凤天澜，冲击始祖境时被心魔吞噬，道心崩溃；还有你，凤凌霜，试图强行炼化归墟，最终被归墟的意志反噬，魂飞魄散……”

她的声音没有怜悯，只有陈述。

但正是这种冷漠的陈述，这种被遗忘了无数岁月后、终于有人记得他们死因的“认知”，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这些只剩下本能的残魂之上！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凤栖梧抬起眼，直视着他们，“跟我一起，活回来。”

归墟裂谷之外，星枢台。

南宫玥一直“看”着归墟之门的双膝猛地一软，竟直直跪倒在地。

两行清泪，从她那双早已失去神采的空洞眼眶中滑落，触目惊心。

“她们……在哭。”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那些只剩下执念的残魂……她们第一次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情绪！”

话音未落，一旁的柳青璃已有了动作！

她迅速取出一个水晶瓶，里面盛放着一滴晶莹剔透、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露珠。

那是她先前以“归墟逆核”爆炸后的余烬，融合了凤栖梧在掌控权柄时无意识滴落的一滴泪水，所凝结出的至宝——亡者泪露！

她毫不犹豫地将瓶子掷向空中，瓶身炸裂，那滴泪露瞬间化作一片氤氲的薄雾，精准地笼罩住凤栖梧身后的十二道虚影。

“滋——”

仿佛干涸了亿万年的土地终于等来了甘霖。

那十二道原本茫然、痛苦、充满戾气的残魂，在接触到泪雾的刹那，竟开始交织、融合！

他们破碎的记忆，不甘的执念，在凤栖梧的认知与泪露的安抚下，化作了全新的纽带！

片刻之间，十二道虚影彻底合而为一，化作一尊背生十二对残破羽翼的宏伟虚影，静静悬浮于凤栖梧身后。

一道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虚影的四面八方响起，最终汇成一句整齐的誓言：

“吾等，愿随始祖，再战一次！”

这股新生的、庞大而诡异的力量，让远处的战歌和他身后的凤族英灵军团都为之侧目。

战歌手持战旗，魂火构成的面庞上满是警惕与不解，他厉声喝问：“主上！她们曾是妄图取代您的敌人！”

“可她们也流着凤家的血。”凤栖梧甚至没有回头，声音淡漠如初，“真正的敌人，是从不肯低头认错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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