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药王谷的每一寸角落。阳光穿透云层,将金色的光斑洒在“听风小筑”雅致的庭院里,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与淡淡的药味,混杂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心神安宁的气息。
洛云曦盘膝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一夜的调息让她在断魂山脉所受的内伤平复了许多。灵猫飞隼被她安置在房中,也各自运功疗伤,整个小筑安静得只听得见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
她缓缓睁开眼,眸中清冷一片。
昨日木长老临走前的话语依然在耳边回响——“丹堂势大,少主处境艰难,姑娘万事小心。”
丹堂,药王谷内主掌炼丹与部分刑罚的派系,其堂主据说是一位脾气火爆、极为护短的长老。而楚风,那个昨日满眼敌意的年轻人,显然就是丹堂的弟子。墨子宸在谷内的对立势力,无疑就是他们了。
“实力,永远是通行无阻的令牌。”洛云曦轻声自语。无论在哪个世界,这个道理都颠扑不破。她初来乍到,想要在这潭深水中站稳脚跟,甚至帮助墨子宸,就必须展露出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价值与实力。
昨日楚风的挑衅只是一个开始,她很清楚,更大的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她需要的,正是一个这样的机会。
果不其然,辰时刚过,小筑的院门就被人“砰”的一声,粗鲁地推开了。
“洛云曦!给我出来!”
一声满含怒意的叫喝划破了小筑的宁静,正是楚风的声音。
灵猫和飞隼几乎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洛云曦对他们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她理了理衣衫,神色淡然地站起身,缓缓踱步而出。
庭院中,不止楚风一人。
他身后站着五六名同样身着药王谷丹堂服饰的弟子,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面容倨傲,下巴微抬,眼神中带着审视与不屑。此人气息沉稳,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在武学和医理上都有一定的造诣,比楚风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我就是洛云曦,各位有何指教?”洛云曦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为首的青年身上。
“你就是洛云曦?”那青年上前一步,冷哼道,“我乃丹堂孙恪,楚风的师兄。听说你昨日在谷口大放厥词,对我丹堂的辨毒之术颇有微词?”
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快。
洛云曦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至于‘大放厥词’,不敢当。难道丹堂的胸襟,连一句真话都容不下了么?”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孙恪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你对自己的医毒之术如此自信,那我今日便让你心服口服!我们丹堂,从不以口舌论高下,一切凭真本事说话!”
他侧身让开,两名弟子抬着一个担架走了上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之色,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寂的气息,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此人,乃是我丹堂抓获的一名毒师,身中奇毒‘三日枯’。”孙恪指着担架上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得与挑衅,“此毒霸道无比,中毒者三日之内,精血枯竭,生机断绝。我丹堂众位师兄弟研究了整整两日,已用金针封住其心脉,延缓毒发,但至今仍未找到根治之法。你若真有本事,便当着我们的面,解了此毒!若是解不了,就立刻滚出药王谷,并向我丹堂磕头谢罪!”
他身后的弟子们纷纷发出嗤笑,看向洛云曦的眼神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
这显然是一个精心准备的局。他们料定洛云曦一个外人,绝不可能解开连丹堂都束手无策的奇毒,便想借此机会,将她彻底羞辱,并赶出药王谷。
洛云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上前,在那人身边蹲下。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那人的手腕,一缕精纯的内力探入其体内,仔细探查。同时,她的目光在那人灰败的皮肤、干裂的嘴唇和萎缩的肌肉上仔细扫过,鼻尖微动,捕捉着空气中那丝微不可查的特殊气味。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孙恪的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冷笑。这“三日枯”,乃是丹堂一位长老的得意之作,解药配方更是绝密,除了堂主和几位核心长老,无人知晓。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解得开?
半晌,洛云曦站起身,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如何?”楚风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满是讥讽,“是不是束手无策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认输,免得自取其辱!”
洛云曦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直视孙恪,淡淡开口:“‘三日枯’?名字倒是贴切,可惜,名不副实。”
“你什么意思?”孙恪脸色一沉。
“我的意思是,此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你们……用错了方向。”洛云曦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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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孙恪怒喝道,“我丹堂集全堂之力研判,岂会有错?此毒侵蚀经脉,枯竭气血,自然当以固本培元、以阳克阴之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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