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可以任性胡来,现在的话……如果不想惹上麻烦,她必须要忍耐住。
黑猫用带着倒刺的小舌舔舐着桃嘉的手指,一下下地,把她的理智刮回了一些。
她放松身体,打算就这么进入睡眠,明天再想办法解决。
但——
嘭嘭咚!嘭嘭咚!
咯吱咯吱、吱吱嘎嘎……
楼下是狂风骤雨般鼓点密集的蹦迪音乐,而隔壁不断抓挠墙壁的声音,通过和墙体紧挨着的床板,不停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终于,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桃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睛里发出橘黄色的光。
……
f156大楼的正门在另一个方向对着主干道,但南边走廊的尽头,有一道后期开凿出的铁门,楼体外面简单固定着一条遍布锈迹的之字形铁质楼梯,将大楼内部与老鼠巷连通了起来。
b系的大楼属于西3区,而桃嘉所住的f系大楼属于西4区。
两系大楼之间的间距,形成了一条仅能容纳两辆车同时通过的狭窄道路,这就是老鼠巷了。
因为身处区域的交界,管理权曾一度受到争议,在有帮派宣布接手这里之后,为了政绩好看一些,西3区和西4区不约而同把老鼠巷从地图上踢了出去。
违禁品、高利贷、暴力团伙、非法改装、军火交易……这里几乎拥有在天堂和地狱中所能想象到的一切。
既是楼的背面,也是两个区域的背面,更是人性的背面——这是租房网站上关于这片街区的一条高赞评价。
不过,桃嘉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决定在附近租下了房子。
……
她的脚踩在铁质楼梯上,每一步都发出“邦邦”的声响,但在此时喧嚣的环境之中,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一样无声无息。
和下午时只有寥寥几家店铺营业的情况相比,凌晨过后的老鼠巷,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开在这里的店铺,入口基本上都是后来在不影响大楼承重的情况下额外开凿出来的小门,只有一个招牌挂在门头。
因为不像开在主路段的店铺那样拥有明亮的橱窗进行展示,光看外表和文字很难得知店铺到底是在贩售什么商品,甚至连内部的规模都让人拿捏不准。
于是不少店铺都选择在本就不宽的道路上将他们的店面“扩展”出去,再加上各种流动摊贩,原本还能通车的巷子便完全成了连摩托都很难有用武之地的步行街。
小心避开一滩成分不明的积水,桃嘉从楼梯上下来,找到了位于她住所正下方的店面。
从霓虹灯管勾勒出的那些极为露骨的图形中,她分辨出了这家店的名字——无用者酒吧。
只是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里面吵闹的音乐。
桃嘉正打算进去,还没摸到门,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向后推了出去。
“向导?向导不能进。”
说话之人背靠在门边的墙上,拥有一头长而直的淡金色头发,身材高挑,白衬衫黑马甲,看着像是调酒师的打扮。
她右手夹着一根香烟,俯视着被她推下台阶的桃嘉,吐了口烟说道:
“今天是哨兵日,你这样的小向导误闯,恐怕最后连渣都不会剩下。”
黑猫在桃嘉的脚边出现,两三下窜上她的肩膀。
她用和黑猫同样的橘黄色眼睛,盯着那女人慢慢说道:
“你不也是向导么?怎么你可以在这里?”
这么近的距离,同类的味道让她也能一下子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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